我得把時間線撥回我搬家那會兒了,搬家之前我收拾了一下用不上的東西,當時我還不知道閑魚啥的,而且人家送的,也不該拿去賣。
我就想着拿回家裡看能不能用上,比如那十來條拉什麼什麼的圍巾啊……人就一根脖子,哪用得上。
那年春節在林家吃了個尴尬的團圓宴,二哥被大哥逼着跪在我腳下道歉,說真的,這哪是道歉啊,這是把我架火上烤呢。
那頓飯對我倆來說也算正式的散夥飯吧,開春他又滾回A城,我則回了鄉下一趟。
我還是把那裡當家的。之後不管我說了什麼,你也别忘了我現在說過的内容。
李家一直是把我當親女兒對待的——之後有了兒子自然有了遠近,但我也還是她們的女兒。
血緣很重要嗎?我想對我兩個沒血緣的媽來說都不是,你看何文香還那麼寵林月呢。
所以我有了什麼好東西也想和他們分享。
李家不富裕,我爹下崗後去東邊打工,結果摔斷了腿,回來後靠去鎮上給人補鞋底編籃子啥的糊口,家裡主要是媽媽的工資撐着。
我弟弟出生在我爹出事那年,媽媽當時直接昏了過去——我哭得滿臉鼻涕去衛生所把醫生帶來,才查出她有身孕。
他是在家裡最難的時候來到這個世上的。
媽媽月子都沒出就回廠裡上班了,爹那時脾氣很差……沒有,沒有打我,人突然殘廢了難免的……弟弟是我一手帶大的,我背着個筐,那還是爹給我編的,裡面墊了舊衣服。
我就這麼帶着他一起去上學。
他可乖了,我上課時就把他放老師辦公室,他哭都不哭,連校長都喜歡他。
有個支教的老師人特别好,還送了我們好幾罐奶粉。
也是我那時不懂,小孩子是該哭的……他也哭,夜裡哭,吵得媽媽睡不好是我爬起來哄的。
所以上戶口時我們叫他“李夜安”。
我去了林家後常挂念他們,但家裡隻有一部翻蓋機媽媽在用,我就隻好每天發短信……後來攢了點錢給她們買了智能機,可她們嫌話費貴,即使我說我交也不用,就充點電玩玩上面的消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