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事态發生前他們也沒吵架,莫名其妙地變了現在這樣,為什麼呢?
桌上手機一直在不停震動,發信息的人赫然是昨晚沒得到任何回複的沈潋。
向希故意想讓他也嘗嘗被冷落的滋味,強忍住不回。
不過很快就會知道原因。
沈潋早上的信息傳達着下午會來接她,所以向希今天一直在趕進度,她快速結束話題,繼續工作,等策劃書最後一個字符敲完,她才回道沈潋信息:
“我好了,下地下室來。”
走進電梯,向希還帶上了口罩和墨鏡,沈潋現在是當紅鼓手,作為普通人的她必然要做做降低曝光度的措施。
這次沈潋直接打來電話。
“你終于下來了!”
清亮的嗓音傳來,是傳真變質都磨滅不了的爽朗,跟他人一樣活力又恣意。
“這次不去地下室,這車太陽底下最好看,地下室太昏暗了,會遮住它的光彩!”
向希絲毫不理會,電梯摁到負一樓,“好東西不挑環境,鑽石埋土裡也發光。”
“不管,你上來!”沈潋厲聲拒絕。
“滾蛋,你下來!”向希毫不讓步。
戰争一觸即發。
“蹭爺的車!吃爺的飯!穿爺的衣服!住爺的房!你哪兒來的膽子跟我提要求!”
“飯菜我買的!衣服我挑的!房租我付了!油費我給過!沒有姐你的生活就是一團亂麻,提點要求怎麼了!你來不來,不來我坐小嚴車回去!”
沈潋猛然提高聲量:
“不準!”
“敢上野男人的車腿給你打折!”
“那就麻溜點,給我下來!”
手機那邊遲遲沒有再回複,直到一聲暴力摔門和引擎的轟鳴後直接被挂斷。
向希得意一笑,赢了。
好久沒和他鬥嘴了,刺激的火硝味兒,夾雜着些失而複得的痛快。
她和沈潋初二暑假認識的,而後作為死對頭,火拼厮殺十餘年,小時候拼成績,向希靠着課課滿分把他踩在腳下,長大後拼事業,沈潋開着跑車尾氣嗆鼻。
向希家在A市邊緣的清風巷,畢業後順利取得工作留在了市區,租的是沈潋家的房子。
沈潋是個闊少爺,家底殷實,房産無數。向希才開始在社會闖蕩,租房為先,他聽說後馬上找出一個空置、還離向希公司近的房子,以遠低于市價的友情價出租給她。
向希也沒客氣,欣然接受。
電梯一到,她闊步走出,這地下室竟比開了空調的辦公室還冷,早過了正常下班點,現在車庫沒有停放多少車子,空曠與昏暗讓向希心裡油然産生不适感。
好在沈潋來的很快。
轟鳴聲從遠處傳來,跑車仿若帶着閃光鱗甲的白蛇,破開黑暗,刹那間從岔口鑽出,靈活且迅猛地駛向向希,在一個個彎道口留下靓麗的弧線。
直到距離向希百餘裡,它才徐徐放慢速度,像憋了氣的河豚,兩顆車燈漸漸暗淡,訴說着自己無盡的委屈。
跑車出乎向希的意料,不雷同市面上衆多跑車的威猛霸氣,它很漂亮,甚至說溫柔,車身優雅流暢,線條流利卻不淩厲,和沈潋原先買的所有款式都天差地别,像是溫潤的珍珠,在昏黃的燈光下瑩瑩流彩。
沈潋執着在地面,因為這車要在強光下才會顯出更缤紛耀眼的色彩,不過在地下室向希也能被它驚豔。
前座的蝴蝶門上升,沈潋側身出車走至副駕駛一邊,長腿交疊,輕靠門上。
兩人無聲對視着,就像兒時一樣,一定要先等對方開口,才顯得自己有面子。
幼稚。
相比這個,向希更在乎又突然變化成紫色的頭發。
又多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兒。
她在口罩下歎了口氣,悠悠走去。
“謝謝沈少爺來接我”,她賣笑道,“這車真漂亮,有品位。”
沈潋不語,一味地裝冷漠。
沈潋粉絲體量大還有一個原因,他是個帥氣的鼓手。
亂而不雜的紫發和濃而重的劍眉下是一雙自帶鋒芒的瑞鳳眼,長睫濃密,又多了幾分潋滟的姿色,鼻梁高挺而筆直,薄唇冷峻,下颌線一路向上切割出的桀骜的臉骨。
由内向外的銳氣是他最好的配飾,身後如珍珠般溫潤的車,都顯出了跑車應有的倨傲。
“好久不見。”
沈潋沉聲道。
沒能如他願展示跑車真正的魅力,沈潋有點憤懑,聲音中,電話裡的張揚都減少了。
向希想到個壞主意。
她仰起頭,墊起腳向他靠近。距離近的能清晰描摹出他漆黑的瞳眸,潋滟的睫毛。
下一秒她伸手勾住人的脖子,猛地向下一拉,沈潋不設防備,一個踉跄。
“你幹……”
“想你了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