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得近,兩個人又回到了貓咖,老闆一人給了一杯姜茶暖身子,向希謝着接過,沈潋哽咽着不想喝,向希隻好放在一旁。
時妤她們被她遣散走了,畢竟這是沈潋和向希的私事兒,她也想明白了,能自己來解決,就是忐忑沈潋會不會接受她的道歉,他們能不能再回到曾經。
“那是之前的你。”許久後她啟聲道,音調平平的,心跳拆穿了虛假平靜,蜷縮的手指無處安放。
“這七天我過得特别開心。”
鼻尖有刺激的姜茶,貓咖的暖氣又裹着苦澀的咖啡味兒,窗外的雨依舊瓢潑瘋狂,貓咖的甯靜也深受影響。
曾經是什麼?
曾經是沈潋把生病的她奉若小祖宗,關心着、呵護着,是起個大早給她買來的小籠包,是她們一起去文化宮談天論地。
其實簡單的一句“早上好”也能觸及她内心的孤獨與盼望。
“今早的事情非常抱歉,我不該突然冷落你,不該把你一個人丢在家裡。”
明明自己讨厭被抛棄的,還做出了抛棄别人的事情。
向希懊悔不已。
“沈潋,你現在是我特别特别要好的朋友。”
向希的日記本會赤裸裸地寫出她對某些事物的讨厭,但不會寫上“喜歡”這類詞,但她畫上了其實就在表達喜歡。
小籠包她畫過,開完文化宮的公交車她畫過,沈潋抱着吉他的模樣她畫過,給她說早安的小氣泡她也畫過。
“朋友”,曾經沈潋夢寐以求的詞語,聽到後卻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讨厭的太刺眼了,喜歡的太内斂了,沈潋沒感受到。
“真的嗎?”
沈潋的心還是好痛,好難受。
怎麼證明自己,向希手足無措。
“比真金還真。”
“和你競争在文化宮的獎狀,私心其實是希望你不要輕易放棄學吉他,這樣的話你就能和我一去上課,我想有人陪着我。”
不是不能忍受孤單,但是有人陪着,一定比孤單一人好。
感受到自己真的在被依靠、被需要,沈潋眼睛一亮,但不過須臾,又黯淡下來。
“可我真的是個混球,隻會給你添麻煩。”
見着向希和時妤她們并肩離開的沈潋是羨慕的,什麼樣的人能進入向希的世界。
首先肯定是不會添麻煩的,不然多糟心。
“可是沒有這些麻煩,我們也不會熟識。”向希字字真誠地講着。
“麻煩隻是故事的開頭,可後面的故事太美好了。”
目光真誠,向希澄澈的眼瞳沒有半分躲避和動搖。
“沈潋啊,和你分開,我是很不舍很難過的。”
向希剖開内心地道。
細細回想昨晚的心思,向希讨厭分别的背後是舍不得現有的陪伴。
沈潋擦了擦眼淚。
“我不是混球對吧?”
“你不是。”
“我不是隻會惹麻煩對吧?”
“你能給我帶來快樂。”
“我是你的朋友的對吧?”
“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沈潋又掉了兩滴眼淚,向希不懂了,怎麼罵他要哭,誇他也要哭。
這是沈潋第一次被說需要、第一次被認可,還是出自向希的口。
“向希,我們隻是離的距離更遠了,但你是我的朋友,你一直在我心裡。”
“不要害怕分别,我永遠不會抛棄你。”
他滿腔熱忱,滿腔誠摯地道。
向希心間一緊,凝噎着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沈潋靠向她,拉住她的手腕。
“我們回家吧。”
窗外的雨愈發劇烈,但他們絲毫不畏懼,這瓢潑大雨過後會在陽光下生出一條絢麗的彩虹,橫亘在天空沒有盡頭。
同時,與外面相接的窗棱上冒出了五個腦袋。
時妤憂心地道:“這是和好了吧。”
方小玉默默下巴像個小偵探一樣分析道:“都貼的那麼緊了,肯定的。”
幾人不放心向希中途又折返了回來,不知道在外面偷偷觀察了多久。
許譽:“班長其實是害怕孤單的。”
許印也為之不忍:“向希很棒很棒。”
時妤望了望裡面的人,又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程硯池幫她撐着傘,見她回頭來,湊近過去,以為有什麼要給自己說。
時妤搖搖頭又轉回去,她道:
“我們也會一直陪着她。”
等兩人出來時,他們突然喝了一聲,雨傘上的水珠洋洋灑灑落在兩人身上,一滴滴從臉頰滑落,像是淚水劃過兩人的笑臉上。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向希沒有任何生氣地擦掉雨水。
時妤調侃道:“怕你有了新歡不要舊愛,特來邀寵。”
“什麼新歡舊愛?”
向希受不了她,冷笑着譏諷她。
許譽指了指沈潋,喊道新情人,又指了指他們五人,喊道舊愛,還喪氣地搖搖頭,活像真在悲歎自己的失寵。
向希縱容地看他演戲,也搖搖頭。
“怎麼可能。”
沈潋在後面撐着傘,羞紅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