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繼承記憶,不如說像兩種人生。
可一切都不能細想,否則就會頭疼欲裂。
紀霆下意識看了眼手臂上的胎記,甚至胎記也在一模一樣的位置。
算了,不想了,頭疼得要裂開一般。
這會兒的他隻知道,現代的他家境不錯,爸媽各有各的公司要忙,不怎麼管他。
好在他學習不錯,考上還算可以的大學,正準備開啟人生新篇章。
不說多優秀吧,至少人品不差,性格還可以。
而古代的他,古代的是個纨绔!
今年周歲十三,虛歲十四的他,已經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了!
平日跟着京城子弟們鬥雞走馬,學不好好上,隻學會吃酒耍樂。
這真是他?
不是吧。
紀霆撓頭。
而且這纨绔的也太沒品了。
在記憶裡,他算是纨绔裡的跟班,跟着京城真正的豪門貴族子弟後面當應聲蟲。
今年過年那會,若不是他爹及時把他從青樓裡撈出來,隻怕要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事實上,那會笑的人也不少。
因此,開年他爹還被參了一本,讓紀霆他爹紀伯章本就岌岌可危的官職,再次雪上加霜。
接下來的記憶逐漸清晰。
他爹紀伯章犯上被罷官,隻能舉家回原籍白台州宜孟縣。
年後二月初罷的官,三月十六到了老家。
雖是罷官,好在老家叔父姑母等人并無他話,提前打掃好老宅主屋,好讓紀家長房一家住下。
三月十七,也就是今天晚上,便是家裡的接風宴。
因獲罪回來,肯定不能大肆操辦,隻有家人聚在一塊吃頓飯。
也幸好沒有外人,否則長房唯一的兒子紀霆,剛回來便酩酊大醉,就要被外人笑掉大牙了。
嘴裡喊着的,還是一些讓現在的紀霆腳趾扣地的話。
“鄉下地方!有什麼好的!”
“我要回京城!我是京城子弟!我爹是榜眼!”
“我的狗兒呢?我的大黃狗呢!嗚嗚嗚我花了全部家當買的金翅猃!”
“破地方!破地方!”
嗯,回來第二日,便嫌棄自己老家,還喊着自己是京爺。
紀霆捂住臉。
太丢人了啊。
紀霆冷靜下來後,看着縮水許多的身體,再看着又年輕了五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算了,既然來之則安之吧。
不如趁着頭不疼了,趕緊睡一會兒。
明天的尴尬,就讓明天來應對。
紀霆想得開,直接悶頭便睡。
夢裡還在想,他記憶裡怎麼沒有金翅猃的身影,金翅猃應該是細狗,可腦海中隻有個委屈巴巴的大黃狗。
狗呢,去哪了啊。
夢裡都在找狗的紀霆還不知道,他想當京爺的想法,已經傳遍整個紀家。
紀家除了嫁出去的兩個姑姑之外,共有三房人。
他爹是長房長子,考上榜眼後,一直在外做官。
下面的四叔父老實,在老家管着大部分祖産,賬目都是在他那。
五叔父圓滑些,協理鋪子上的買賣。
他們兩房在老家生活,人口比長房豐。
紀家長房這邊早早睡下。
剩下兩房人回去後,尤其是五叔父家,難免小聲嘀咕。
蛐蛐到唾沫幹,得出一個結論。
長房長子紀霆,還真是個纨绔!
聽說回老家之前,他娘專門把他身邊小厮随從全都順便打發走,就連高價買的狗也給沒收了!
臨回老家,他哭着不走,還說什麼預定了一隻幼鷹,自己沒去拿呢。
再看看今天家宴上,自己喝酒喝那樣。
祖母看着厭煩,找借口離席回了住處。
這孩子實在不成器。
啧啧啧,這不是纨绔,什麼是纨绔?
兩房人雖未商議,卻默契達成一緻。
“離長房霆哥兒遠一點,别染上纨绔習氣了!”
“都躲着點走,省得被他帶壞。”
“咱們宜孟縣小地方,養不起這樣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