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也是四叔家的,今年十八,親事定過,如今在屋裡繡嫁衣,等着出門子。
老三,便是紀霆,今年十三,正月份生辰。
下面老四老五,也就是眼前這兩個。
皆是十三歲,一個五月份生辰,一個十月生辰。
所以是紀楚的堂弟。
再往下就是兩個十二歲的妹妹,也是四叔,五叔的。
小四下意識道:“昨天晚上家宴,你喝了那麼酒,都能記住啊。”
紀家人口衆多,普通人過來都要分不清誰是誰,可紀霆昨天隻見了一次,便全部記住了。
不怪紀小四吃驚。
那紀小五拽了拽四哥衣服。
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霆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沒接茬,開口道:“我這有剛做好的糕餅,你們吃一些吧。”
都是同齡人,三人啃着糕餅,很快打成一片。
京城的廚子做菜很有一手,小四小五都吃得滿嘴糕餅渣,紀小四又開口了:“怪不得你想當京城人,原來是為了好吃的。”
紀小五扶額。
四哥!
别說了啊!
紀霆再次被堂弟插了一刀,默默給自己倒茶。
他沒想當京爺,真的。
吃完糕餅,這倆小孩頗有些意猶未盡。
紀霆道:“晚上那廚子還會做糕點,要不留下來吃飯?”
話音落下,紀小四紀小五齊齊搖頭。
小四剛要說話,被小五捂住嘴。
紀霆挑眉:“怎麼了?”
兩人嘿嘿笑,反而問起另一件事,紀小五道:“三哥哥,你明日會去學堂嗎。”
紀家有自己的家學,不出意外的話,他必然要去。
可現在他還不知道情況,所以不好給答案。
倆小孩明顯失望,紀家家學如今隻有他倆,多個玩伴自然是好的。
聽說三哥哥最會玩了,肯定能帶着他們玩點好的。
見兩人離開的時候,頗有些鬼鬼祟祟之感,紀霆忍不住問:“你們怎麼偷偷摸摸的?”
紀小四快人快語:“大家都說你是京城纨绔,爹娘不讓我們跟你玩。”
???
這傳言,合理嗎?
好像很合理。
紀霆自己都沒辦法反駁,隻好道:“好吧,那咱們偷偷摸摸玩。”
小四小五猛猛地點頭。
好!
三哥哥可真有意思!
等小孩們離開,便有丫鬟過來喊他去主院,也就是他爹娘的屋子花亭吃飯。
娘還好,紀霆跟她相處大半日,已經很熟悉了。
倒是那爹,讓紀霆頗有些上輩子的感覺。
不過相比這個爹的嫌棄跟看不上,上輩子他爸的漠視好像更可怕一些?
算了,管他呢。
他已經是紀霆了,還是要面對的。
等會兒。
正好問問他的狗去哪了啊。
都說是金翅猃,一條帥氣細狗,現代幾乎絕種,他肯定要看看的。
紀霆大步過去,還未進花亭,便感覺冷氣森森。
飯桌上隻有他娘一個人,卓夫人看着紀霆便忍不住笑:“我兒,來吃飯,嘗嘗京城廚子的手藝。”
紀霆下意識道:“爹呢?”
“不用管他,整日悶在書房,遲早長出蘑菇。”
吃過晚飯,紀霆倒是沒說手藝的事,直接提了金翅猃。
誰料一向什麼都依他的娘親,此刻卻顧左右而言他,最後實在沒辦法,才道:“你确定要看?”
看啊。
帥氣細狗,那可是專業獵犬。
雖說以前的紀霆當纨绔當的有些沒品。
可這買狗的眼光似乎不錯。
雖然把他零花錢都敗光了吧,但那可是金翅猃!
飯菜撤下去,小厮牽着紀霆重金買的狗進來了。
花完所有零花錢買的狗。
千裡迢迢帶過來的狗。
是一隻真正的大黃狗,胖乎乎,圓嘟嘟,随處可見的憨憨大黃狗。
???
這合理嗎?!
所以他之前是被騙了?!
而他以前沒見識,根本不知道金翅猃是細狗,那些人拿最普通的大黃狗糊弄他?
他還信了?!
怪不得他爹娘把狗沒收了。
原來是覺得丢人吧。
卓夫人大家出身,豈會不知金翅猃是什麼模樣。
紀伯章為金科榜眼,同樣見多識廣。
也就他,自稱京城纨绔,卻被這麼糊弄。
天知道京城那群子弟,平日怎麼笑話他的。
天知道他在京城遛狗的時候,自己有多丢人!
就像你買了台五菱宏光,本來不算丢人,想開就開呗。
可愣是把五菱當成蘭博基尼了,到處說自己這是超跑,還在超跑俱樂部成員面前炫耀,這就顯得很尴尬啊!
卓夫人再次欲言又止:“我兒,以後萬不可說這狗是金翅猃。”
她要怎麼說,兒子被騙了,但不能傷她兒面子?
沒來吃飯的紀伯章突然派人來傳話。
卓夫人下意識松口氣:“老爺說什麼了?”
“老爺說,讓霆少爺明日去家學讀書。”
“不,不準再瞎鬧了。”
“還有,老爺講,這狗就是大黃狗,不是什麼金翅猃。”
“霆少爺再敢丢人,就真把大黃狗送人!”
紀霆捂住臉,不敢想以前都做了什麼。
偏偏胖嘟嘟的大黃狗看到主人之後,便無比歡快,此刻還湊上來。
大腦袋湊到紀霆眼前,聲音洪亮地“汪”了一聲。
算了,我的傻狗,買都買了,還能怎麼辦。
還是想想,明日上學怎麼辦吧。
他這個高考理科狀元,要開始學四書五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