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通電話之前他也沒忘記對系統進行統身攻擊,針對的當然是這些天裡它的反常行為,恕他直言,系統轉變的有些詭異。
他指的是性格。
但——【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綏因,求你正視自己的内心,不盡感激】
說完也沒等理會綏因的反應,自顧自地下線,這是綏因和它搭檔三千年來系統第一次主動下線,就像是工作狂的第一次曠工、好學生的第一次棄考,反常到令人發指。
綏因沒時間想那麼多,戈菲的通訊就像是催命符般擊打着他的鼓膜,他歎了口氣,不管怎麼樣還是得接受。
“戈菲,感覺怎麼樣?”
他接通了才發現是視頻電話,暫時還沒有見到戈菲那張臉的想法,換句話說他現在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戈菲,隻得将光腦上的立體通訊投影模式關閉,隻讓聲音在此傳播。
戈菲的嗓音很是沙啞,并不是因為長久的呻吟呼喊,他猜測是因為精神絲的侵入傷到了喉嚨……總之是他不對,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你在哪呢?”戈菲避而不答,“你怎麼學會了逃避和不負責?”
“在軍部工作,我給你放了一天的假,抱歉弄傷了你。”綏因握着筆旋轉,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戈菲此刻的神色。他或許是幽怨的眼神望着通訊器又在内心進一步痛斥譴責;又或許是一臉平靜地一邊譴責他一邊和其他的蟲聯系。無論如何,都很可愛。
綏因笑着,停下手中旋轉着的筆,繼續自己的“道歉”:“為我的沖動道歉,希望你能接受,另外我也沒有不負責任,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很是繁重,早上給你上了藥,你自己記得再上一遍。”
“你昨天怎麼了?”
“什麼?”
“你回來的時候,一聲不吭地發瘋,你……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戈菲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被這個問題蠢到,又或許是覺得沒有詢問的必要。
綏因則是放松下來,又回到了以往掌控全局的狀态,他笑道:“哪個問題?”
“我昨晚在哪。”
“我看到你了,在桑十四的宴會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然而你無視了我。”
“……”
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氣息,沉寂趁着這個空隙侵入方寸之間,戈菲沒有動靜,綏因也不催,隻是取出文件開始審批,三分鐘後,他從系統空間内調出一份機密文件,是他這一百二十年對蟲族的研究。
暗中部署的一百年,他不會因為外人打破原本的計劃,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進入小世界賺取一波能量維持運行,三個月後開啟計劃就能源源不斷地收獲蟲族的能量了,到時候本世界會成為他最大的金庫,任他取用。
“綏因?”
他的思緒被打斷。
“怎麼了?”他放下文件。
“給我看看你,我要看着你的臉。”
綏因照做,戈菲穿着他的睡衣,正對着攝像頭,領口松垮,半露着,以他的龜毛程度,顯然是故意的,綏因兀自将東西收起來,留出一個幹淨整潔的桌面:“滿意了嗎?”
戈菲點頭,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同他以往的大膽行徑截然不同,他抿着唇,臉頰微紅,一雙眼躲閃着,似乎很開心。
“昨天……西蒙和鈴奧都是我的朋友,昨天是在為我能夠回家感到高興。”
綏因撥弄筆杆的手一頓,他挪開視線,氣定神閑道:“說這個幹什麼?”
“想說了。”
“你信我說的?你看我了嗎?”
“沒有,但是我想說就說了。”
“隻這一件事?”
他垂眸,錯過了戈菲眼中閃過的心虛。
“對。”他聽到戈菲這樣說。
“我也沒有很想知道,你休息吧,我……處理完工作就回家,不會很久的。”
“嗯。”
通訊挂斷,心情好多了,但他仍然沒有搞懂原因,因為他的東西被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