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些數字能随着你的想法改變?”
“不能完全确定,隻是我單方面的猜測。”月城夜梨轉過醫生的椅子,扶了把眼鏡,老學究的姿态道,“不然以我以往的經驗來說,我的運氣沒那麼好。”
“不…”醫生整理了下月城夜梨零散的語句,将它們寫入觀察記錄裡,“按照你的話,你的運氣這次也是很差。”
哪個正常人工作工作着會突然發現自己上了通緝令的。雖然還不至于此,但醫生覺得也快了。
“要是判斷正确,那就是你的能力更加完善了,在朝着‘他們’預計的方向發展。”
月城夜梨擡手隔空摸了摸那些伴随她長大的數字,“失敗品哪有這麼容易升級。”
醫生打字的手一頓,轉移話題,“也許是腎上腺素的刺激。”
他将一項項猜想列入記錄,為以後再次發生此類事件做準備。
“醫生想要實驗一下嗎,這樣會比等待要來得快得多。”月城夜梨看着文字随醫生在鍵盤上跳動的手指湧現出來,提出了個好方法。
醫生停下來,果然還是不能讓月城夜梨在他身邊,太影響工作效率。
他伸腿把椅子踹了腳,下方的輪子開始運轉,在光滑的地磚上刺溜好遠。霸占着醫生座位的月城夜梨一路被送到了休息室,撞到牆上才停下來。
醫生的聲音傳過來,“說了多少次了叫你改改說話方式。”
“我的說話方式有什麼問題嗎。”月城夜梨百思不得其解,歸結于醫生敏感的小心思,默默歎氣,“好難相處一醫生。”
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睡覺。
等月城夜梨睡醒後,醫生已經寫完了分析報告。月城夜梨隻需看上一眼,就知道自己不用再看第二眼了,這東西屬實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内。
外面的天色接近傍晚,路燈一盞盞亮起,泛出淺黃色的光暈。
“走吧吃飯去。”醫生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兩側的穴位緩解不适。
月城夜梨打了個哈欠,往門外走,“那我回家了。”
醫生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後領,“是‘走吧吃飯去’不是‘你走吧,我吃飯去’,新項目的價格表還沒想好,這次就先用一頓飯錢抵了吧。”
“哦…”月城夜梨想了下,不管怎麼樣好像都是她賺了。
直到坐在軟椅上,一旁專門為他們服務的侍者小哥遞上菜單。
月城夜梨這麼一翻,大徹大悟,為她之前輕率的想法感到羞愧。
是:不管怎麼樣醫生都不會吃虧。才對。
享用完一頓吃了、好像又沒吃的高價西餐後,月城夜梨在回家的路上拐進便利店買夜宵。
在夏日剛過餘熱微散的初秋,月城夜梨轉了半圈,還是選擇了一隻冰棍。
頂着男店員讓她略感怪異的眼神,月城夜梨付完款。
咬着冰棍散步,月城夜梨的步伐逐漸慢下來。她把手伸進外套口袋,握緊随身攜帶的電擊器。
慢慢向隐蔽的小巷子拐去,等身後跟随的腳步聲急切的重起來,她算準時機轉過身。
電擊器噼啪作響,在空中閃出點點花火。
頭戴鴨舌帽的店員被反絞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掣肘他的是個黑發青年,在半明半暗的路燈下看不清樣貌。
直到青年擡起頭,如大海般沉穩包容的藍眸霎時就讓月城夜梨記起來。
“【26】?”
諸伏景光困惑地重複,“二十六?”
兩人暗号似的對話使得男店員掙紮起來,他有種被忽視的不快,發力撲騰的模樣像條被摔上岸的魚。
雖在把精力轉移到了月城夜梨的身上,但諸伏景光的手還是很穩當地卡在男店員腕間。
力道控制得很好,反倒是男店員弄巧成拙,骨裂般的巨痛從腕骨傳來,他腰最後抻了一下,慘叫一聲徹底倒在地上 。
徹底明白拼不過武力值的男店員努力擡頭,目光痛恨地射向月城夜梨。
“臭婊|子你玩仙人跳?”
月城夜梨忙着吃化了的冰棍,聞言傾了下腦袋,半晌還是沒說出話。
諸伏景光騰出一隻手把男人的臉按在地上,“請注意你的言辭這位先生,你剛才的話涉嫌侮辱罪與诽謗罪,警方有權實施強制措施。”
他口齒清晰且冷靜的話語分明沒有威逼之意,但男人卻下意識打着顫。
接下來把男店員交給片區的巡警等一系列行動很順利,完全沒有讓月城夜梨有機會參與,他早就以最短的時間打點好一切。
等到男店員忿恨的視線隐沒在夜色中,月城夜梨也沒搞懂他的動機。
饒是知道人類頭頂上跳動的數字是為情緒值,對于察言觀色苦手的月城夜梨來說也很是雞肋。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把情緒寫在臉上,很多人頭頂【81】臉上笑着,看似是極為欣悅,但誰能夠保證那不是【81】的厭惡或者煩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