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整理那些醫療器械,他要找路子把他們托運到安全屋。
那架勢不帶有逃亡的驚慌,反倒身上繞着惬意的氛圍,像是計劃了很久的旅程終于得到通行證。
月城夜梨的任務質量逐漸下降,九井一和灰谷蘭卻沒功夫來審問她。
短短半個月梵天和相岩就分崩離析,一個想再擡擡價,另一個幹脆拿了貨就跑。
關鍵是沒跑成,還被扣在了私運的航線上。
船上那批有幾個小高層,找不到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怕是要損失慘重。
這個節骨眼上,辛西娅還約月城夜梨出來。
“我可能沒辦法履行約定了。”辛西娅順了下發絲夾在耳後,耳骨釘折射出細碎光點。
這是月城夜梨送她的禮物,她一拿到就戴了起來,喜歡得不行。
聞言,月城夜梨了然。
畢竟現在相岩和梵天不是反目成仇也勝似反目成仇了。
而辛西娅卻說:“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她劃出一張照片給月城夜梨。
“灰谷桑還是滿嘴謊話,他根本不是喜歡我,甚至還…”
照片裡是一張燒毀的手帕,素雅的色澤被灰黑吞噬,辛西娅花體姓名的刺繡也被燒了一半。
整個帕子像塊奶酪片,全是打火機點燃的大洞小洞。
是先前月城夜梨賣給灰谷蘭的那張,“……”
灰谷蘭可太忠誠于梵天了,剛出事就給一見鐘情的相岩大小姐寄去威脅信物。
大小姐的手握過來,帶着些許哭腔。
“和我走吧夜梨,灰谷蘭他獵豔的目标是你啊!”
月城夜梨:“?”她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你說…誰獵誰?
辛西娅誤會了,灰谷蘭大概率隻是戲耍她。
他不少幹這種事,目的就是單純的惹人煩。
但辛西娅不是内部人員,她的父母将她保護的很好。辛西娅沒接觸過真正的梵天,就誤以為抓獲一起上司騷擾女下屬的實例。
見月城夜梨不說話,辛西娅又前傾下上半身,眼睛楚楚可憐地微擡起來,“你可不要被灰谷蘭的臉給迷惑了啊。”
今天畫了個全妝,這個角度能最大程度展現她的美貌,再加上女性更加容易惹人憐惜,辛西娅把握十足。
一定要把月城夜梨拿下。
可對面的木頭眼神都沒變一下,掰開辛西娅的手。
雖然灰谷蘭的臉是好看,但就算是辛西娅說的那樣,灰谷蘭想要勾引她,她也不會上當的。
況且還沒發生,“沒有。”
“那為什麼…不和我走,我會保護你的啊。”辛西娅柔軟的眉眼鄭重起來,“梵天現在很亂吧。”
到也沒有她想的那樣亂,沾了黑色的組織裡不是全然的官場智鬥。
幹部們拿捏着手底下人的軟肋,發生内部暴動的幾率微乎其微。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辛西娅的眼睫垂下去,悶悶不樂地捏着那枚耳骨釘。
月城夜梨:“如果你是擔心我的安危,我能确保自己活下來。”
“夜梨,灰谷蘭那家夥說的什麼試錯就是借口,你别和他出去玩嘛——”
月城夜梨居然沒反駁她的話,這讓辛西娅又高興了些,她拉着月城夜梨的手再度換了個請求。
“好不好?”
若放之前相對安穩點梵天,月城夜梨肯定是要去的,但現在梵天出了些騷亂,灰谷蘭很可能要把日期推遲。
月城夜梨預估那會在三天左右,如此她早已坐上飛機離開了。
但這隻是一種可能性,月城夜梨無法擔保。
看着辛西娅懇求的微笑,月城夜梨又瞥到那枚她親手挑選的禮物。
“叫你的父親為你再多雇幾個保镖吧。”
“诶?”
因為梵天做得最順手的,不正是殃及池魚嗎。
*
“我讓九井一給你批了長假,這幾天你就先呆在家裡吧夜梨,我們還在清理殘黨。”
鶴蝶是這麼說的,但月城夜梨沒去總部的當天下午就收到上司發來的訊息。
她有聽過這位幹部的名字,是很少見的姓氏。
[月城小姐,我們正在與相岩社長談判,他要求見你。請你把地址發來,這邊會派車來接你。攪擾了你的假期,真是抱歉!]
[對方向你轉賬xxx]
——稀咲鐵太
月城夜梨安然收款,把地址發過去。
到了現場,月城夜梨發現這和稀咲鐵太信息裡寫的“談判”不太一樣。
四十歲出頭的相岩社長保養得不錯,梳着個大背頭看上去很有氣勢,倒是和辛西娅不太相像,眼珠轉動間充滿精明的算計。
他坐在椅子上,準确地說是被粗麻繩綁在椅子上。
見月城夜梨走來,便換上笑臉,一副主人做派,“你就是月城夜梨吧,果然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