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除此以外,鶴蝶也沒什麼能說的了。
月城夜梨把自己的住址給了鶴蝶,至少跟梵天有關的人裡,隻有鶴蝶知道她的租住公寓的具體位置。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是誰造成的自然也不言而喻。
把沙發扶正後,起碼有個位置能正常的坐下。鶴蝶拍了拍沙發,正想和月城夜梨說坐這,卻發現拍起來一陣灰。
“咳咳……”
鶴蝶不欲辯解什麼,在稀咲鐵太以叛逃罪質詢到負責監控月城夜梨的他面前時,确實是他辜負了月城夜梨的信任。
月城夜梨看他擡手揮去灰塵,沒什麼太表露的情緒,這件事她早就清楚了。
首先發現她叛逃的是稀咲鐵太,但抓到她的卻是恰好在機場追殺敵人的黑川伊佐那。
是月城夜梨運氣不好……而轉念一想,要不是被抓回來,她也沒法見到梵天的首領,由此錯過一條清晰的挖寶路線,不是更可惜了麼。
“不用來給我搬家,我自己可以。”月城夜梨推開窗戶。
外面陰雨綿綿,破舊的雨棚早已失去作用。雨絲随着飕飕勁風打在地闆上,頃刻積起一小灘碎水。
梵天沒有員工宿舍,但在被調到稀咲鐵太的手下後,暫時的新上司給月城夜梨租了個公寓,費用全免。
稀咲鐵太沒有強迫她接受,笑着說這是個之一的選項而不是唯一。
但原公寓這副模樣,月城夜梨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新的去處。之一就是唯一,月城夜梨答應了。
“将這裡複原後,給房主的其他賠償也别忘了。”
鶴蝶:“我記下了。”
那天聽到月城夜梨洗脫罪名的消息後,黑川伊佐那的房間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黑川伊佐那說自己失手碰落了水杯,但鶴蝶卻看見黑川伊佐那床頭的牆面上,“小夜梨”幾個字被劃得幾乎看不出形狀。
鶴蝶知道,是月城夜梨沒有給黑川伊佐那他想要聽見的答案。
“夜梨、”
但他又何嘗不想得知呢。
十多年來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為什麼不來找他,為什麼可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身處月城夜梨家中,鶴蝶驟然驚覺。
這地方也許不能作為月城夜梨沒有逃走的證據。
那些陽台上的花草、櫃子裡的衣物、床上淩亂的被子,整一間房子、都是被月城夜梨抛去的棄物。
就像是黑川伊佐那,還有他。
“嗯?”月城夜梨側耳,良久沒等來下半句。
青年正站在對面的窗口,風還沒有大到能攜着雨吹到他身上。明明那邊的窗也沒打開,他卻像是被雨淋濕了的小狗般低垂着頭。
長至鼻梁的黑發遮擋住他的雙眼。
鶴蝶看見有隻手伸到他面前,扯住他的外套往外拉,一下、兩下……
“鶴蝶。”見鶴蝶擡起頭,月城夜梨仔細觀察他的臉。
難道就因為沒讓他幫忙搬家生氣了。
不行,她還念着那一口病房的粥呢。
月城夜梨從額頭一點點看到下巴,随即放棄,仰頭直接去看鶴蝶腦袋上的情緒值。
在拉住鶴蝶的衣服後,數字就從【37】一路上升到【60】
雖然不大清楚是什麼意思,但看上去應該到了合格值。
月城夜梨趁機提出要求,“想喝你煮的粥。”
鶴蝶看着月城夜梨一扯一扯的手,妥協般地歎了口氣,“好。”
不要再多想了,逼緊嘴将那些雜念摒除。
小夜梨回來了。他們三個就還像從前那樣,不是麼?
*
關于稀咲鐵太得到那張圖片後對其了解到哪種程度,月城夜梨已有了定奪。
畢竟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待在福利院,從那學到的最有用的技能就是抹去影蹤。
他們據點比老鼠洞還要來的多,稀咲鐵太就連她的住處都是靠鶴蝶才找到的,根本不可能拿到他們的重要信息。
所以這是誰給的,月城夜梨明了。
月城夜梨剛踏入相岩大廈,就有人上前來恭敬地為她引路。
“歡迎歡迎。”相岩社長說是這麼說着,但還穩穩坐在長桌盡頭地椅子上,隻是伸出一隻手笑眯眯地請月城夜梨坐下。
“你能主動過來,想來心中已有所考量了吧。”
進來的時候月城夜梨經過多道大門,但都沒人檢查,她的槍還安全放在腰後。
相岩社長四十多歲的年齡,怎麼算都不會是那批人的同期。
月城夜梨:“你和大友什麼關系?”
“哦?”相岩社長驚異于月城夜梨的直白。
這下好辦多了,他也厭煩了你來我去的繞圈子。特别是在和梵天那個眼鏡男打了幾回合後他這把身子骨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老了,不比從前。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相岩和谷口所在的會社就是當年大友破産後分裂出來的。每一任社長選舉的考核都全權由上一任社長掌控。
得知當年大友投資建設福利院的真相後,相岩蠢蠢欲動。正想着除掉谷口後獨占這個秘密,後者就被尋仇的梵天給殺得死得不能再死。
新聞出來的晚上,相岩好久沒醉得神志不清了,他抱着酒瓶,堅信自己就是那個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