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也就罷了,但偏巧遇到了三途。
月城夜梨捏着拳頭,大拇指在食指上不斷揉搓。
遇到灰谷蘭或是九井一都比這好得太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的行為最為詭異莫測,月城夜梨連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都不敢說有。
“不過他們對待客人和員工的态度還真是天壤之别啊,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的嗎。”萩原研二握住月城夜梨輕顫的手,抽出手帕按了按她額角的薄汗。
不是、月城夜梨遲疑地摸上額頭,不是趕路出來的…
“害怕被社長開除?”松田陣平用手在月城夜梨無神的雙眼前晃了晃,不情不願道,“我們會說明清楚的…就這麼喜歡這份工作嗎。”
月城夜梨:“别去!”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被三途把名字和身份對上,第二次的彈匣絕對會是裝滿了的。
“哇啊還是第一次聽到夜梨這麼大聲說話。”萩原研二笑道,想要調節有些尴尬的氛圍。
稀咲鐵太說得對,該抽身了。
“是我們打擾到夜梨剛才的工作了嗎,對不起……”看着月城夜梨沉凝的側顔,萩原研二連忙道歉。
再怎麼遲鈍也能嗅到此刻的怪異,松田陣平眉心緊鎖。
而女人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月城夜梨很快就想通了,她向來當機立斷,轉身就要走。
背後卻傳來一陣牽扯,手腕處傳來當初那隻銀铐的束縛感。可這次是相反的灼熱,燙得近乎要融化。
“你到底在隐瞞什麼。”抓住女人手腕的時候,松田陣平才發現她纖細得過分,眼下的消減的青黑也卷勢重來。
咬着牙,松田陣平舉起握着月城夜梨那隻手臂用力向後一拉,兩人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喂喂小陣平!”
萩原研二阻止松田陣平疑似大街上強搶的犯法行為,對周圍嘀嘀咕咕的路人解釋,“我們是認識的,認識的!在排練話劇啊哈哈哈。”
年輕警官卷發下的藍眼亮得驚人,卻不再是刺人的霜凍。
抿起唇瓣,月城夜梨本能地躲避。可青年的下一句話直叫她僵在原地。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們嗎?”
在旁邊比劃來比劃去的萩原研二也停下了,對終于放棄報警念頭的路人合起手掌感謝。随後背過身,彎起的眼角平緩下來。
月城夜梨的思緒猶如從桌上滾落的毛線團,處理不來便一仍舊貫低着頭,她掙了掙試圖搶回自己的手,卻徒勞無功。
獵鷹的利爪扣住小鳥,勢必要她說出真正的緣由。
“請問兩位先生,在對我可愛的部下做什麼呢?”對峙的三人中又插入一道嗓音。
灰谷蘭都要抑制不住拔槍的沖動,好在現在身上沒帶。
他記得這兩人是月城夜梨在接觸的警方人物吧,真沒個警察樣啊。
窮兇極惡的罪犯反而先發制人,笑眯眯當着兩位警官的面敲出報警電話,“還不走嗎?”
不然真就原地出警了。
松田陣平沒理會灰谷蘭,等着月城夜梨的反應。
月城夜梨沉默後退到灰谷蘭的斜後方,松田陣平看見那個牛郎臉上登時表露出毫不遮掩的得意。
兩人無言行進在回去的路上。
想到灰谷蘭那張臉,松田陣平忍不住咂舌,“啧。”
不就是與會社同流合污的一員,還在月城面前裝好人。
“小陣平和從前一樣啊,橫沖直撞的。”萩原研二枕着手臂,“有時候還是需要踩一腳刹車的。不過,我就是喜歡小陣平這一點哦。”
“對月城來說把油門踩到底都沒用,恐怕要加裝起碼三個增壓器才有效。”
松田陣平點開月城夜梨的對話框。
發出去的信息加載了一會,跳出個感歎号。
“……我收回剛才的話,是起碼四個增壓器才對。”
萩原研二:“诶——?”
…
“看來三途說的就是他們吧。”灰谷蘭輕松對了号,他懷疑三途眼饞是自己從這挖出月城夜梨才來這破地方帶新人。
三途和灰谷蘭的同事情果然感天動地,這才過去多久就把消息給灰谷蘭共享了。
雖然在警察前選擇己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灰谷蘭還是心情頗佳。
“夜梨還是更喜歡我這個上司吧,看稀咲都給你派的什麼任務,就這樣讓你被兩個警察糾纏。”灰谷蘭說起稀咲鐵太的壞話來是得心應手。
其實這還真不是稀咲鐵太下的任務。
月城夜梨默然,任由灰谷蘭把這口鍋按在稀咲鐵太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