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沒有資格去質問,也沒有資格去發洩。
“那個臉上有傷的孩子也在梵天嗎?”
“你說鶴蝶嗎,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跟黑川身邊。”
看呐,月城夜梨是多麼的誠實。
她沒有任何隐瞞…而在醫生問出口前,她也沒有任何透露。
但分明就是他自己的錯,沒挖出港口商會和大友會社有聯系,沒調查清楚月城夜梨要入職的新會社是家披皮黑企,沒保護好月城夜梨的行迹讓她陷入了被上村繪裡追蹤的境地…
沒察覺到月城夜梨的逾常,時隔多久才得知黑川伊佐那竟和她共事。
夜梨什麼都不懂,可恨的是那個在年幼時就将她誘引的黑發男人,還有站不清位置,十幾年後仍糾纏上來的黑川伊佐那和他的仆人。
時間橫跨數年,仿若又要與記憶中的畫面重合起來。
不要……才不要,憑什麼!
醫生扶了下月城夜梨臉上的眼鏡,把她的碎發夾回耳後。
“你是想得到黑川伊佐那的資料嗎,我會幫你的夜梨,别擔心。”
畢竟,他是月城夜梨的醫生,最開始就是為治療她身上福利院所植入的病結而擔起的職任。
而除此以外,醫生當然還要為她鏟除其他一切可疑的病症。
*
醫生好像誤會了什麼。
但這也不失為另一種途徑,也許能在黑川伊佐那的過去裡找到出些别的線索。
電視中還循環播放着幾日前的大規模劫獄越獄案件,梵天的大名被貼在最顯眼的位置加粗标紅。
看見躺在沙發上雙眼閉起的黑川伊佐那,鶴蝶走過去關掉了電視。
“我醒着。”影像一消失,黑川伊佐那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鶴蝶:“這新聞都播了好幾遍了。”翻來覆去的都是叫市民注意安全。
黑川伊佐那哼了一聲,“還是一如既往的廢物,東京警察。”
劫獄事件後,始作俑者黑川伊佐那的活動暫停。不知有意無意,他連梵天那邊的消息都沒關注,真如同給自己放假般窩在安全房中。
稀咲鐵太焦頭爛額,但也不得不親自上手去處理這堆爛攤子。
大将随心所欲,做下屬的鶴蝶卻依舊靠譜。他擔起了梵天裡屬于黑川伊佐那的那一塊事務,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以玩樂為主的灰谷蘭這次竟也主動搭幫。
“參與這件事的梵天成員,目前已經有十二位被抓捕歸案。”
“哦?”黑川伊佐那滿不在乎,“廢物确實應該和廢物呆在一起。”
“伊佐那……”
鶴蝶皺了下眉,這十二位中不乏與他們出生入死多年的夥伴。
“做好你的事,鶴蝶。”黑川伊佐那睜開一隻眼,布滿血絲的眼珠轉向鶴蝶。
“…我要去總部了,飯菜在冰箱裡記得吃。”
他歎了口氣,披上大衣。
推開門,鶴蝶習慣性地看了眼隔壁。月城夜梨的耳朵總是很靈,在餐點開門會有很大的機率和她撞上。
但月城夜梨不說話,隻是用那雙黑眸靜靜看着,像隻無聲讨食的啞巴小雀。
這時候鶴蝶剛披上的大衣就會在跨過鄰居門檻後又脫下來,任勞任怨地打開冰箱。
想什麼呢。
那天以沉默對答月城夜梨後她就沒再出現,而月城夜梨的新家也不知搬去了哪。
三人的關系兜兜轉轉,還是歸于沉寂。
甘心了嗎?鶴蝶聽到誰在說話,語氣平靜,藏在外殼之下的浪濤卻蘊含着股股動蕩。
“鶴蝶?”
黑發青年一怔,“诶…”
女人捧着罐魚食疑惑地看他,繼而騰出一隻手,娴熟伸進鶴蝶的外衣口袋摸出鑰匙。
梵天總部。
灰谷蘭的手機亮起,屏幕上彈出鶴蝶的消息。
照顧大将可真辛苦呢。
鶴蝶:[抱歉今天不能來了,工作就麻煩你了蘭,之後我會加倍補上的。]
灰谷蘭:[小意思。]
随後給備注[Christmas presents]的聯系人發去段話。
一條條的新信息把前面的未讀信息給頂上去。
[順利打入梵天内部。]
[想知道什麼消息就來見一面吧,我對你無可諱言噢~夜梨。]
“稀咲大人,那邊松口了…隻是,行程和您之前的安排有沖突。”
“那就改。”
稀咲鐵太忙着到處疏通關系,他擡眼望到灰谷蘭唇邊的顯見笑意,不由暗自搖頭。
又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