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我是稀咲大人的部下呢。”半間修二吐了吐舌頭。
稀咲鐵太拉開抽屜,摸着桌底找到了一小塊材質觸感不大相同的突起,向上輕輕一按。
平整光滑的台面出現方正的細縫,向下移動,露出一個隐藏的暗格。
半間修二在一邊轉着椅子玩,歪頭看他,“要我去送東西嗎?”
稀咲鐵太擡腳踹過去,輪子咕噜噜帶着半間修二滾走。
…
“讓半間修二中了兩槍還能跑掉,稀咲鐵太更是毫發無傷。”羽宮一虎煩躁地抓了把頭發。
羽宮一虎深覺帶上警察不是什麼好算計,橘直人對着半間修二那樣的殺人犯居然不朝着頭部和心髒開槍。
在這計劃之中唯一成功的一環,還是退出的月城夜梨所提供的正确地點,讓他們蹲到了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
臨時組成的同盟在實戰上也毫無默契,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都共同出現反倒成了壞處。
四人中有更想殺前者的、也有更想殺後者的,有願意妥協按照現下形式附和的,也有固執不肯放手的。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空氣像是一擰就能擠出水的濕抹布,鼻端難以呼吸。
他們都知道,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
現在在梵天内部能依靠的隻有松野千冬了,但卧底數年,他都沒得到過稀咲鐵太詳細日程。
整個梵天上上下下也許隻有半間修二知道。
月城夜梨是怎麼做到的?
事情結束以後他們才遲遲想起,月城夜梨也隻進入梵天還不到半年,珍貴的情報背後需要付出多少,在場四人都了解。
橘直人作為組局者,擔起話頭,而就在他剛張口時,卻被松野千冬按住了肩膀。
拿出振動的手機,上面亮起的名字讓幾人屏住呼吸。
[稀咲鐵太]
锃光的地面連衣紋都倒映得清楚,松野千冬即使低着頭也不敢将自己的表情暴露出來,抿唇維持着肅穆的模樣。
梵天唯一的王坐在主位,半長的黑發微卷,懶懶搭在肩上,尖細的下巴一擡,帶出一雙岑寂的眼睛。
“稀咲。”
被點到名的稀咲鐵太拿出一份資料,放在佐野萬次郎的面前。
這時候連半間修二都安分了,一向不怕冷的他在這間暗無天光房間裡,竟感受到比室外還要低的溫度,像在陰冷的井底。
他搓搓肩膀,拉扯到破裂的傷口,嘶一聲又給自己吞回去。
稀咲鐵太抽空瞪了眼半間修二,随後為靠着椅背把紙舉起來看的佐野萬次郎解釋。
“十二天前,我突然遭到了襲擊,僥幸逃脫後返回現場,我們從護欄上提取出半枚指紋。”
佐野萬次郎舉着紙不說話,稀咲鐵太也看不見他的臉,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
松野千冬的額頭卻冒出層薄汗,十二天前,不就是他們出擊那天。
這半枚指紋,是他的嗎…?
“經過對比,這枚指紋與已死亡的龍宮寺堅相吻合。”
聽到準确無誤的姓名,松野千冬用力地眨了下眼,若不是現下的場景不允許,他都想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甯願那枚指紋是他的,甯願稀咲鐵太現在就掏出把槍來,他死也要讓稀咲鐵太掉塊肉。
但是松野千冬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聽見稀咲鐵太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時在場的除了mikey你和伊佐那,還有誰呢。”稀咲鐵太的視線滑過松野千冬。
大門應聲開啟,鞋跟碰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松野千冬的斜前方。
森冷的目光徹底劃走,稀咲鐵太看向來者。
松野千冬擡頭看見女人的背影,她身着黑色裙裝。
家中總披下的長發團起來,留出節白緞般的脖頸,分隔極緻的夜與雪。
“首領大人。”
稀咲鐵太刻畫着月城夜梨的眉眼,卻見一旁的半間修二驚訝了一瞬後笑了起來。
松野千冬聽見他低啞的嗓音蕩在空中,“真有意思,原來是夜莺小姐~”
月城夜梨隻顧看着佐野萬次郎,這是他們的第三面,但佐野萬次郎看起來沒有類似山崖上的異常……是距離的問題嗎。
“有、”
“需要我提醒一下嗎。”稀咲鐵太突然出聲,截斷月城夜梨的話語,“在mikey問話之前,你還沒有資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