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夜梨重新找回來的事實都會随着時間扭曲,幻化成他一人的癡想。
失眠緊随而上。
“我自己來吧,你可以休息一下。”
被冰袋侵蝕的溫度驟然停止,月城夜梨拉過黑川伊佐那的手。
病床很大,但也不夠支持兩個人。
黑川伊佐那躺下後,看見月城夜梨坐在床邊,隻把一隻受傷的腿放在床上,緩緩移動冰袋
許久不見的困意複歸,眼前的光線被罩住了,月城夜梨的手還帶着些許冰的冷意。
黑川伊佐那擡手握住一手冰涼,月城夜梨一頓,沒有掙脫。
纖長的睫毛跟着眨眼的動作掃過手心,有點癢,月城夜梨下意識蜷起,指甲劃過青年的鼻梁。
黑川伊佐那引着月城夜梨的手,将它按在胸膛左側,髒器咚咚地跳動。
月城夜梨仔細探查了下,“一分鐘七十六次,你的心髒很健康。”
黑川伊佐那直直看着她,“你還沒回答我。”
“啊、代理幹部嗎。”
談不上喜不喜歡的偏向。
這隻是她達成目的的必經之路罷了,是不論她的感受如何都必須要做的事情,那麼又何必多想呢。
但手下的人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心髒跳地愈快,隔着骨骼與肌肉都能清楚得感受到。
月城夜梨看着自己的手,錯覺好像再一收縮,就能挖出這跳個不停的煩人玩意。
身體偏轉俯下,月城夜梨俯視着黑川伊佐那,像在那雙眼睛裡尋找什麼。
而下方的青年卻是偏離視線,看向她垂落的發梢。
頭發,剪掉了。
如果是之前的長度,那些烏黑的發絲會落在他的臉側,再滑落,專屬于月城夜梨的氣息能全然将他籠罩。
如今就隻能靠近些,再靠近些,才能确認月城夜梨是真實存在的。
那雙暗藏着無光紫水晶的眼瞳熄滅了,“卸職吧夜梨,回到我身邊。”
“不要。”月城夜梨吐露的音節清晰。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輪回嗎,伊佐那。”月城夜梨壓着他的心髒,撐起身子,“如果一切重新開始……”
黑川伊佐那看見月城夜梨眯了下眼,鮮少地表明出苦惱,“可以對我說真心話嗎?”
黑川伊佐那:“你在說什麼…?”
“你很累了吧。”月城夜梨又蓋住他的眼,濕潤的水汽帶着潮鑽入他的夢,“晚安。”
…
再次睜眼,虛無的瞳孔落下紫羅蘭色的花瓣,青年勾起唇角,狹長的眼角彎着。
萩原研二被女人壓在地上,乖覺地舉起雙手,心中沒有半絲慌張,還颠倒黑白道:“哇夜梨,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萩原。”月城夜梨隻靜靜看着他。
“我知道你又要‘警告’我了。”萩原研二看她臉色收斂了笑容,“但是這麼久不見了,能先在那之前說點别的話嗎?”
屏幕前的降谷零還在研究月城夜梨的微表情,“hagi是從哪看出來的?”
攝像頭卻搖晃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響,傳來萩原研二略微慌亂的語氣。
“别亂摸啊夜梨!”
畫面不一會便關閉,閃起信号中斷的字樣。
黑色的屏幕映照出幾人面面相觑的臉。
月城夜梨把攝像頭随手一扔,又從萩原研二的衣領下面摸出竊聽器。
翻開外套再一路摸下去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了。
“好啦夜梨。”她的手腕被握住了,萩原研二的臉有點紅,輕聲投降,“已經沒有了。”
月城夜梨從他身上挪開,看向暈倒在桌子上的陌生女人,“那是誰?”
萩原研二扯開領子透氣,重新坐回椅子,不過這次是在月城夜梨邊上落座。
對面是方才與他一同前來的,“警方的談判專家。”
“她怎麼暈了?”月城夜梨手指放在女人的頸側,确認對方還活着。
聞言,萩原研二無辜道:“我不知道呀。”
月城夜梨在看談判專家的咖啡,液面在潔白的杯壁留下痕迹,上面有一個淺淺的唇印。
“是你做的。”她認定道。
被定為罪魁禍首的青年撐着腦袋,不辯駁,隻是反問,“是嗎?”
“那我會被定罪的吧,夜梨…”
月城夜梨看向萩原研二,突然想到當時松田陣平教她的,怎麼用擺拳的方式抽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