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睡飽了。
灰谷兄弟這次本分地坐在椅子上,月城夜梨目光掠過參加行動的人名。
幾個小隊的隊長站在台階下豎耳聆聽,把夜莺大人寫的字字句句都背得滾瓜爛熟,他們都迫不及待發揮展示了。
自從梵天建立以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大型任務了。
風險伴随着高昂的回報,刀尖舔血的狂徒會在風浪中撈金。
但這次任務不一樣的是,他們不能盡力使出自己最擅長的殺人法子,而是将敵人全數俘獲。
底線是他們還活着就可以了吧?
有人這樣問道。
得到了月城夜梨的肯首後低下頭松了口氣,這樣的話能操作的空間就擴大多了。
若要他們像對待鈔票一樣護着也太艱難了。
月城夜梨話是這麼說,可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她也沒辦法完全掌握。
這些都不重要。
因為他們不知道的是,除了站在梵天的立場收納研究所,在此之上月城夜梨要做的是配合警方來一場黃雀在後。
分散戰力是關鍵。
“切忌打草驚蛇,各小隊帶領隊員僞裝在分配到的點位上。”月城夜梨說,“守好每一個洞口,再會打洞的老鼠也會被抓到尾巴。”
“你。”月城夜梨的目光停留在一位小隊長臉上,“跟着我。”
名字不知道叫什麼,二十幾歲的青年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成員,曾和月城夜梨同出過兩次任務。
性格橫沖直撞易興奮,不适合擔當隊長的職責,月城夜梨在他的選舉上投出了決定性的一票。
雖然他看上去有些蠢,但在絕境時刻卻是極度冷靜,往往會做出意料外的選擇,月城夜梨要把這顆定時炸彈放在自己眼下。
青年聞言受寵若驚,咧開笑容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夜梨大人!”
夜梨大人為了得到研究所的線索隻身進入爆炸後的大樓,也因此暴露在警方的視線下。
還被那研究所可惡的相關人員剪斷了長發,他一定要在這次行動中把那人揪出來“錯殺”。
“要助理的話,之前不是有一個嗎?”灰谷蘭不太滿意,對着青年咋舌,“好惡心的眼神…”
灰谷龍膽有印象,“那個早就沒了。”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沒。
之前給月城夜梨撥的助理不知被誰做了手腳,那人當衆發瘾暈頭轉向的模樣實在難看。
雖内部在這事上沒有規定,但鬧得正常工作都無法完成,結果就是立刻在梵天查無此人。
事情過去後,起碼那段時間直到現在都沒人敢當出頭鳥給月城夜梨塞人了。
眼見事态發展不對勁,九井一拉回話題,“會不會操之過急了。”
他雖沒有戰鬥能力,但勝在腦袋聰明,因此留在後方充當副指揮。
“是,但來不及了。”月城夜梨點着那副地圖,不慌不忙地解釋,“他們的武裝合作對象已經入境,不快一步行動的話之後會更加困難。”
“三途大人正在追查入境組織的行蹤。”
這是真事。
本想着能拖幾天就好,她這邊加快速度補上,但那個來自意大利的組織卻很有實力,直到現在三途也才摸到過一次他們的尾氣。
怕不是已經和研究所彙合了。
這情況對于梵天會有些棘手,但她還有警方勢力的支援,對方又是不占領主場優勢的外來組織,就也無需顧慮重重。
“三途那有消息嗎?”九井一把耳朵向後靠了靠。
乾青宗給出了和月城夜梨大差不差的回答。
九井一唰一下展開扇子,吹去些燥意,“真是糟糕…”
“真是糟糕。”
“您說什麼?”
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負責人側耳。
棕發青年笑了笑,“我是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相比之下我們的研究真是糟糕。”
負責人莞爾,這是作為研究員最想聽見的誇贊。
而她的笑卻不是為了淺顯的誇贊,比這更有價值是它背後所指向的含義。
“您的意思是?”
奈克羅瑪奈克羅瑪家族是同道中人,傳聞他們在人體研究方面也頗有建樹。
大友倒台多年,吸收其養分的集團的供給也供不應求。
研究所決定尋找新地安營。
同底色的奈克羅瑪的出現恰到好處。
相比于另一邊研制長生藥這種無聊玩意的組織的咄咄逼人,他們顯然更青睐奈克羅瑪。
而奈克羅瑪的掌權者竟是個過分年輕的亞洲臉,他的副手倒是極具外域風格,鮮綠色像野狼一般的瞳孔無時無刻不關注着負責人的一舉一動。
負責人不會因為他的外貌掉以輕心,看似溫和的青年若是表裡如一,早就被分食殆盡了。
青年像是看不出負責人的急切,“我需要和家族成員商量一二。”
他眉頭微垂,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稍等。”
坐在一看就是臨時騰出來的會客室,沢田綱吉接過負責人倒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