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處理的東西太多,達裡安沒好意思繼續袖手旁觀下去,而是來幫忙切水果。
切着切着就吃了起來。
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蘋果甜甜脆脆,咬在嘴裡喀嚓作響,達裡安邊吃邊切,案闆上少了半個蘋果。
“我們應該做點蘋果汁。”達裡安舔了舔順着手指流到了手腕的蘋果汁液。
“剛好我們有足夠多的蘋果,現在要喝嗎?”塞維爾問。
“唔。午餐的時候喝。”達裡安說。
切好的蘋果塊和檸檬片分别放進了兩個鍋裡,熬上一段時間,然後過濾出果汁。
檸檬汁和蘋果汁加上糖繼續熬煮,煮上一段時間再裝瓶冷卻,它們就會凝固成果凍狀,漂亮得就像半透明的水母身體。
面包都在烤爐裡,小小的面團迅速膨脹,小麥面粉的香氣從爐子的縫隙飄出來,和果醬的味道混在一起,組成了美味的甜醬面包。
達裡安吃了一勺果醬,有被檸檬的味道酸到,但很快甜味又在舌尖回甘,果醬的膠質口感塗抹在松軟的面包上,味道一定會更好吃。
“塞維爾,跟我去煉金室,我想到要做些什麼口味的新魔藥了。”他放下勺子心情愉悅地說。
“好的,主人。”塞維爾解下身上的圍裙,将它捋平挂回架子上。
法師先生熟知各種魔藥的味道,因為他有以身試毒的勇氣,并且遇到好吃的會忍不住吃掉它們。
塞維爾來了高塔以後這種情況才好了一點,倒不是因為他能管得住達裡安,而是愛吃什麼種什麼,吃膩了自然也就沒興趣了。
“野莓粉,藍磷灰石,金蜂糖蠟,還有珊瑚草根。”達裡安點燃了托帕石底座。
塞維爾在魔藥櫃裡摸索了片刻,然後将幾個小瓶子放到桌面上。
“琥珀草汁液,菖蒲碎末。”達裡安往坩埚裡倒了半瓶白葡萄酒作為基底液。
塞維爾将需要用的材料都找了出來,然後按照達裡安的要求稱出對應的克重。
達裡安在制作魔藥的時候非常不喜歡别人打擾,就連布魯托都知道,當法師先生在制作魔藥的時候,要待在書架上假裝自己是一本書。
所以除了他要各種材料的說話聲以外,煉金室裡隻有各種器皿碰撞的聲音。
一滴,兩滴。
達裡安集中注意力往坩埚裡面滴入琥珀草汁液。
“砰砰——”
煉金室的門突然被撞響了。
砰!坩埚裡炸起了一朵紫色的蘑菇雲,差點炸在了達裡安的臉上。
法師先生嗷的一聲蹦了起來,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炸毛貓。
塞維爾面無表情地拉開門,門外隻有空蕩蕩的樓梯。
緊接着廚房裡傳來一聲尖叫:“啊!有小偷!面包和果醬全部都不見了!還有烤鴨!難道它們都長翅膀飛了嗎?”
“等抓到小偷,我要把他的頭擰下來做酒杯。”達裡安發出一聲冷笑。
冷得縮在書架上的布魯托飛到塞維爾的臉上,要求給自己包一層書皮。
趕到廚房的時候,費奇太太正在跳腳,費奇坐在擀面杖上唉聲歎氣。
廚房裡面空得可怕,不僅剛剛烹饪好的食物消失了,就連剩在籃子裡的檸檬也被順走,能吃的是一點都沒剩,所有食物都離奇失蹤。
“手法很熟悉,是他沒錯。塞維爾,拿上擀面杖,我們去花園裡。”達裡安抄起了一個烤盤。
花園裡,一個戴着兜帽的男子正在喂豬。
他們的身邊散落着食物的殘骸,烤鴨的胸骨、面包的硬邊、檸檬的皮……
法師先生的怒火瞬間噴湧直出!
哐當!
烤盤猛敲在兜帽男子的頭上,他被一盤子敲到了地上。
嘴裡嚼着面包的花豬發出了快樂的哼哼。
達裡安非常不快樂,用鞋尖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肯尼斯别裝死,賠錢!不然你的豬就是我們今天的午餐。”
肯尼斯看似被敲暈了,實則頭真的挺暈,他連滾帶爬地抱着他的豬:“不要傷害我的珍妮!你要多少錢我都給!隻要你放過我們!”
達裡安額角突突地跳:“塞維爾,敲他!”
塞維爾把握了一下力度,讓抱豬的肯尼斯嗷的一聲竄了起來。
達裡安向肯尼斯收取了5個金币的賠償,之所以隻要這麼一點兒是因為他隻有那麼一點兒。
達裡安啧了一聲,揮揮手讓塞維爾給肯尼斯塞上一把掃帚:“你把這裡都打掃幹淨,然後上樓,你的豬擦幹淨蹄子和嘴才準帶進來。”
肯尼斯并不生氣,而是高興地接過掃帚收拾殘局:“她不是豬,她有名字,她是珍妮。”
達裡安不理他,而是邊走邊和塞維爾說:“我的水母果醬,我的面包,全部都重新做,我要最大份的。”
肯尼斯抓着掃帚在他們後面跳來跳去:“沒有人理理我嗎?沒有人歡迎我這個客人嗎?”
達裡安才不理會這個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