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會笑了,”老闆把汽水推過去,“以前在你身邊,他對着大王都沒這麼放松過。”
宋景攥着汽水瓶,水珠順着手腕滑進袖口,他想起十六歲的宿雲微蹲在湖邊,蒼白得像尊冰雕,連呼吸都輕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你果然是那家夥派來的内鬼吧。”
宋景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起身下樓,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老闆摸出手機,給宿雲微發了條消息:【你家老父親想你了,記得帶隻企鵝玩偶回來】
想了想又補充:【白毛的】
北極館裡
宿雲微站在玻璃幕牆前,白大王扒着他的肩膀,金瞳瞪得溜圓,帝企鵝在冰面上搖搖晃晃地走着,突然一個猛子紮進水裡,濺起一串晶瑩的泡泡
“冷嗎?”晏嶼從身後環住他,掌心裹住他冰涼的手指
宿雲微搖頭,目光追随着水下遊動的黑白身影:“像大王。”
晏嶼低笑,下巴蹭過他發頂:“哪兒像?”
“笨。”
白大王抗議地“喵”了一聲,爪子拍在玻璃上,晏嶼趁機低頭,吻落在宿雲微耳後:“晚上想吃什麼?”
“都行。”
“那回家我讓助理送。”
宿雲微突然轉頭:“宋哥問北極館冷不冷。”
晏嶼挑眉,拿出手機調出溫控系統界面:“要現場直播恒溫數據嗎?”
宿雲微:“……”
他低頭打字:【不冷】
猶豫兩秒,又拍了張白大王看企鵝的照片發過去
手機立刻震動:【雲寶呢?】
宿雲微把鏡頭對準自己,淺粉色的瞳孔在幽藍水光中像兩顆透明的玻璃珠,按下快門的瞬間,晏嶼突然入鏡,吻落在他發間
宋景的消息三秒後抵達:【!!!!讓那混蛋離鏡頭遠點】
宿雲微收起手機,指尖無意識地摸了摸發燙的耳垂
白大王歪頭看他,尾巴愉快地翹起來
北極館的紀念品商店像一座水晶宮殿,玻璃展櫃裡擺滿各式各樣的企鵝玩偶,從巴掌大的鑰匙扣到半人高的毛絨公仔應有盡有
宿雲微站在貨架前,指尖撥弄着一隻戴着針織帽的企鵝挂墜,白大王蹲在購物籃裡,金瞳瞪得溜圓,好奇地打量着滿櫃子的黑白團子
“要這個?”晏嶼從身後靠近,下巴虛虛抵在他發頂,手臂越過他肩膀,拿起一隻圓滾滾的帝企鵝玩偶
玩偶的絨毛雪白柔軟,黑豆似的眼睛憨态可掬,宿雲微盯着看了兩秒,搖頭:“太像大王發福了,宋大哥看着會生氣。”
白大王:“喵?”
“大王現在也差不多了,宋哥遲早要習慣。”晏嶼輕笑,直接放進籃子裡
白大王發出驚天的怒叫
十分鐘後,白大王蹲在收銀台上,爪子按着一隻白毛小企鵝的頭頂,金瞳裡寫滿憤怒,宿雲微拎起玩偶看了看,企鵝的絨毛和大王的毛色很像,連手感都相差無幾
“像嗎?”晏嶼接過包裝袋,指尖有意無意蹭過他的手背
宿雲微把玩偶重新放好,“不像。”仔細選好了一個系着粉色領結的白企鵝放進購物籃,“宋大哥的。”
白大王:“喵嗷!”
回程的車上,白大王對新買的企鵝玩偶表現出了極大的敵意,爪子按在玩偶臉上,喉嚨裡發出威脅的咕噜聲,宿雲微靠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繞着企鵝的針織帽繩,淺粉色的瞳孔映着窗外飛逝的街景
晏嶼從後視鏡裡看他:“累了?”
宿雲微搖頭,眉眼間的倦意卻掩不住
晏嶼放慢車速,調高了空調溫度:“睡會兒,到家叫你。”宿雲微閉眼假寐,懷裡還抱着那隻白毛企鵝,白大王見狀,不甘示弱地擠進他臂彎,尾巴霸道地圈住青年的手腕,像是在宣示主權
晏嶼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眼神柔和下來
别墅門前,助理已經等候多時,見車停下,立刻迎上來:“晏總,您要的食材都準備好了。”
晏嶼“嗯”了一聲,繞到後座輕輕拉開車門,宿雲微睡得正熟,狼尾淩亂地貼在頸邊,懷裡一貓一企鵝擠作一團,畫面莫名和諧
助理欲言又止:“那個……”
晏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彎腰将人打橫抱起,宿雲微皺了皺眉,無意識地往他懷裡蹭了蹭,呼吸又逐漸平穩
白大王從車裡跳出來,叼着裝了它的企鵝玩偶的購物袋,趾高氣揚地跟在晏嶼身後,助理默默看着這一家三口的背影,晏嶼的背影挺拔如松,宿雲微的白發垂落在他臂彎,像一捧雪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白大王跳上沙發,爪子扒拉着新買的企鵝貓窩,金瞳裡滿是嫌棄
宿雲微被放到主卧的大床上時,迷迷糊糊睜開眼,“大王呢?”
晏嶼吻了吻他的眉心:“在拆家。”
宿雲微模糊應了一聲,又沉沉睡去
樓下,白大王終于戰勝了那隻該死的企鵝玩偶,得意洋洋地叼着戰利品跳上貓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