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燈客棧。
太史斐雙眼迷離叫着夏侯英。
“夏侯兄,在下有疾,在下好色,非常好色。”
“兄亦有疾,兄亦好色,有大疾,好大色。”
夏侯英哈哈大笑,沒了半張面皮,血肉模糊臉張開嘴巴,一雙纖纖玉手将葡萄送入嘴中。
太史斐将臉枕在一雙美腿上,用力對着客棧上方擡起起沒了五指的右手,“上官兄,快下來與我們同疾同色,你我兄弟溫暖鄉裡同尋樂,豈不快哉?”
上官軒瑟瑟發抖抱頭縮在窗戶下,他們三人本來準備翻窗逃跑,結果剛打開窗台,就被外圍牆壁上嘴裡長手的怪物吓得退了回去。
夏侯英提議用包裹裡的煙花信号,說不定能叫來支援。
但上官軒立刻否決了,商隊最少還有一天路程,而那個妖女就在附近,很可能把她引過來。夏侯覺得一直呆着,妖女回來也是死路一條。
兩人争執間,年紀最小的太史斐已經情緒崩潰,偷偷拿過煙花信号就往天上放去,絢麗的火花點綴了黑夜。
信号剛放完,樓下就響起了絲竹管樂,三人推開窗,一群衣着暴露,神色嬌媚的美麗女子從下方路過,上官軒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所有聲音一到耳邊就變成沙沙噪聲,夏侯英和太史斐卻聊的很開心,接着下面不知道了句什麼,夏侯英和太史斐就不顧一切往下跳去。
“這位小哥,你的眼睛好生漂亮啊,就連我們這些女人都沒一個能比上的,讓妾身好生豔羨。“
太史斐笑道:“姐姐若是喜歡,隻管拿去就好。弟弟整個人都是姐姐的。”
女人發出咯咯輕笑,将他臉上眼球輕輕摘下,吞入口中,淺淺的酒窩之上立時多出一隻上下左右亂轉的眼球。
上官軒眼睜睜看着那群漂亮女人和兩位兄弟一邊調笑,一邊從他們身上摘下各種器官塞進嘴裡,而夏侯英和太史斐就仿佛沒有察覺自己身上東西少了,還在一直喊自己下來。
他竟然有點盼念夕塵歸來了,雖然那個少女行為舉止很奇怪,而且能動手就絕不動嘴,但起碼不吃人。
咯吱~
頭上的窗戶忽然自己打開了,上官軒吓了一跳,捉急忙慌往前爬去,一條翠色裙擺擋住去路,他擡起頭,身前之人正是白天遇到的奇怪少女。
念夕塵走到窗邊,太史斐和夏侯英正被一群女人圍着,他們的身上、臉上的器官都出現不同程度丢失。而抱着他們的女人臉上不規則分布着眼球,耳朵,鼻子,嘴巴,牙齒。
夏侯英枕在一條長滿嘴的臂膀上,一邊享受十幾條黏濕舌頭的頸部按摩,一邊對樓上朝着手,“好姑娘,你也來了,一起下來陪我們耍啊。”
那群女人聞言脖子發出嘎嘎嘎聲響,每張臉上幾十隻咕噜咕噜上下左右亂轉的眼球一起望向樓上。
念夕塵指着兩個少年腿道:“膝蓋也挺好,不嘗嘗?”
妖邪們一起發出陰森森的滲人笑聲。
“怎麼?怕太硬了,啃不動?”
一個妖邪聽了還真的張口去咬夏侯英的膝蓋,一口咬下,巨大強光閃過,嘴裡沒有一點味道,妖邪好奇伸手朝舌頭模去,空無一物,哦,原來是腦袋沒了。
無頭妖身倒下。
夏侯英膝蓋處的劍印發出璀璨的光,劍氣四濺,四周的妖邪驚呼着捂着臉,奪來的器官掉的滿地都是,他們慌慌張張用袖子捧起那些嘴,眼睛,耳朵,消失在街角。
夏侯英、太史斐兩人清醒了過來,失去器官的巨痛一瞬間傳遍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哇哇哇,我手指沒了,臉也沒了,爹你在哪啊?”
“真吵啊。”
念夕塵屈指一彈,兩道白光飛出,窗外立時沒了動靜。
上官軒鼓起勇氣問:“我那兩個兄弟怎麼了?”
”死了。”
“啊?”
“不想成真的話,就告訴我沈府來曆。”
如果先前隻是九層把握的推測,那等親眼看到上官軒沒有被妖邪魅惑,就已經可以确定那位沈家小姐就是副本的終極邪祟了。
“沈府和我家是故交,他們發家少不得我家老爺子幫忙,難道……“上官軒講到這,神情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外面的怪物和他們有關。”
“說沈府。”
“好。”上官軒縮了縮腦袋:“沈府老爺沈重山祖籍不在本州,十歲那年,因為旱災,才逃難到拈穗村來。沈重山是外地人,從小到大沒少受本地村民欺負,所以一直立志在拈穗村幹出一番事業來。”
拈穗村……孽祟鎮。
念夕塵細細琢磨一下,抓過手邊椅子坐下,示意上官軒繼續。
“二十歲那年,用省吃儉用攢下的銀子外加城裡借的印子錢搞了魚塘,又買了些魚種,搞起養魚營生。最早的時候,拈穗村村民紛紛譏諷,結果不想那一年皇宮裡搞了百魚宴,引得民間效仿,魚市供不應求,沈重山當年就發了大财,建起大宅。第二年,他不但把賺的錢全都投了進去,又把新建的宅子,田地都押了出去借了更多的印子錢。搞了三個魚塘,整日不眠不休的照看這些寶貝魚,眼看魚就要長成,不想一天早上起來,沈重山傻眼了,自己滿池塘的鮮魚翻了白肚皮,原來是被人投了毒。”
“村民?”
“沈老爺是這麼認為的。事發後,拈穗村民一個個都在背後說怪話,說他上輩子造孽,這輩子才有遭到妖物作祟,毀了魚塘,甚至還有人往他家門口丢鞭炮。賠的血本無歸的沈老爺被收走了債主收走了田地和宅子,又被打斷雙腳。他自覺無臉留在村裡,一個人用手爬出村去,沿路乞讨。我家老爺子做生意路過,看他可伶就給了些吃食,一番交談後,發現他對做生意頗有心得。于是将他留在商隊,幾年後,又借給他本錢,沈重山靠着這筆本錢很快就東山再起。”
“他後來為何回村?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