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古宅有一個古代用的大竈台,再找來一口大鍋,等到裝滿雨水後,姬家兩兄弟各自用鈴铛放出陰陽火,燒着開水。
“哥,我們拿祖宗傳下的寶貝在這給人燒鍋爐,算不算不肖子孫啊。”姬滅欲有些良心不安。
姬存理安慰道:“老弟,你要這樣想。要是我們不燒鍋爐,就會違約,要是違約就會成為被告,要是成為被告,就會欠下巨款,為了還債,我們隻能把鈴铛和腎賣了換錢。賣了腎和鈴铛如果不夠,我們兩個還是隻能去燒鍋爐。而現在我們既不用還巨款,也不用賣鈴铛,還保住了腎,隻需要燒鍋爐就行了。堪稱挽狂瀾之即倒,扶大廈之将傾。怎麼會是不肖子孫呢?我們隻會讓祖宗欣慰。”
“木桶買來了。已經放在天井那裡了。”落湯雞似的瑤落趕了回來:”你們先忙,我去換身衣服。”
“你們過來。”
念夕塵握住鐵鍋的把兒,在兩兄弟懵逼的目光中單手把半徑足有一米的大鐵鍋提了起來,一路走到天井,這裡的上空已經被劍氣罩住,耳邊都是雨打瓦礫的淅瀝之聲,天井正中卻是一點雨水都沒有。
“待會我倒水,你們就運起鈴铛,把陰陽火跟水一起倒進去。”
念夕塵将鐵鍋一擡,熱氣騰騰的水灌入木桶,兩兄弟一左一右搖起鈴铛,一黑一白兩道火焰如兩條蛟龍交纏圍繞着水柱被一起投入木桶中,等到木桶被裝滿,波光粼粼的水面飄滿了一朵又一朵或黑或白的蓮形火焰。
念夕塵将手放到腰帶上:“我要洗澡了。”
“嗯,好的呢。”姬家兄弟手拿鈴铛站在一旁,乖巧着點着頭。
“你們辛苦了。”
兩兄弟異口同聲:“不辛苦,您要加火,隻管吩咐。我們随時待命。”
念夕塵小指一動,一道劍氣飛出,兩兄弟捂着屁股尖叫着跑遠了。
而這時瑤落已經換了一身Jk服回來,見狀正要離開,卻被念夕塵叫住,“你就在這裡。”
“啊?”
念夕塵深深凝視了一眼瑤落眉心中央的愈演愈烈的黑煞之氣,“到木桶前來。”
“難道我的金錢已經不能滿足你了麼?”瑤落捂着胸口忐忑不安的靠近。
念夕塵将長袍和劍放在一旁,整個人全部浸入到了水中。黑白火焰穿過皮膚附在骨頭上,烤骨灼髓之痛間,火焰被徹底吸進骨内,念夕塵感覺全身上下關節深處都放了一盞油燈,稍微一有動作,火花便帶着滾油澆在皮肉深處,使得全身上下經脈都被澆了遍火油一般。
等到灼熱感被逐漸适應,又是一盞火焰被吸入體内,象征新的酷刑開始。等到所有的火焰被吸收差不多,隻剩一朵白色的小指頭大小的小火苗時。
念夕塵全程臉色如常,一旁瑤落隔三差五就往木桶方向偷瞄一次,眼神閃爍,臉上有些控制不住露出緊張和興奮,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但又不着痕迹掩飾下來。
這時宅内霧氣忽起,本就昏暗的燈光隻剩下暗淡的影子。
“你沒事吧。”瑤落看浴桶裡的念夕塵沒了動靜,于是上前查看,不料剛靠近,就被一把揪住。瑤落驟然緊張起來,念夕塵捏住那粒小指頭大小的火苗,一掌打進瑤落眉心,卑微的甲方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你眉中聚煞,被厲害妖邪下了印記,我将一粒陰陽子火種在你的體内。待會你馬上跟姬家兩兄弟離開。”
說話間,一點冷火無中生有,如幽蘭啼眼,影影綽綽,飄飄蕩蕩,似有似無。
随着陣陣陰笑,一股極冷寒意從水中傳到皮膚,咔嚓咔嚓,木桶中傳來結冰聲音。
念夕塵抓起瑤落丢了出去,自己腦袋以下都被凍在冰塊中,天井上空的劍氣一下潰散,雨落了下來,冰冷的澆在不能動彈的女斬妖師臉上。
念夕塵擺動腦袋,晃開擋住視線一绺黏濕的頭發。
黑暗中爬出幾個熟悉的身影,瑤城和兩個捉妖師脖子上被拴了一根黑線,他們都雙眼赤紅,脖子處長了一圈海藻似的觸手,那些黑線盡頭正是那隻漂浮的幽蘭啼眼。
孽祟花,十棵孽祟祖樹才有可能結出一朵的恐怖邪卉,這種花即使在古書裡也隻有寥寥幾筆的少許記載,長期以來,捉妖師們大多都認為這花隻是一個傳說,想不到今天竟真實出現這座大宅之中。
“看來得提前用引妖咒了。”念夕塵歎息一聲,全身上下冒出陰陽二火,冰塊帶着木桶刹那間四分五裂,身在半空纖手一揮,那身長袍便穿在了身上。
無量的劍氣四射而出,幽蘭啼眼如燈花搖擺,消失在空氣中,霧氣中冒出更多赤紅眼睛,這些保镖腦後同樣綁着黑線,顯然都被控制。
一個保镖張開一直咧到耳根嘴巴,露出滿嘴尖牙,正面撲來。念夕塵側身躲過,一掌打在那人腦後,同時右腳飛起,正中另一人眉心,她身形不停,又是兩指點在兩人胸口,膝蓋高起頂在前一人胸口,接着看也不看,往前走去,背後傳來五具身體撲地的聲音。
念夕塵走到面前瑤落,見她眉心中,煞氣沸騰,中有白色火焰搖擺,她眉頭微蹙:“煞氣怎得愈演愈烈了?”
“他們怎麼又被附身了。”瑤落看着四周行屍走肉,青面獠牙的妖奴們,吓得縮緊了身子。
“這些都是凡人,不能直接殺出去,否則會傷到他們。”
念夕塵雙手将瑤落攔腰抱起,淩空一躍,踩在一個已經淪為妖奴的保镖腦袋上,借力一蹬,又踩另一個人頭上,連續幾次後,落到一個陳舊古老的櫃子前。
念夕塵打開櫃子,一黑一白兩道火龍撲面而來,她随手将火抓滅,把裡面差點吓尿的姬家兩兄弟揪出來。
“你們帶她沖出去,我用引妖咒把妖怪都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