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才有意思。"
一隻覆滿青鱗的利爪重重拍在塔外,爪子中心嘴巴咯吱交雜而成的聲音,讓人聽了牙酸。
地底突然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整座頭骨高塔随之震顫。最底層傳來濕黏的蠕動聲,第七個聲音帶着黏液翻湧的咕嘟聲笑道:"我很久沒進食了...就是為了等那丫頭,她要在這就結束了,又怎麼體會到真正的絕望。
“念夕塵!”
……
“念夕塵!”
突然,五種聲音一起莫名其妙嚷起這個名字,接着又一同難聽刺耳的笑了起來,笑聲裡滿是惡意和惡毒,在聲音中整座頭骨塔劇烈震顫起來,無數空洞的眼窩中同時滲出粘稠的黑血,在焦土上蜿蜒成詭異的符文。塔外血月突然被烏雲遮蔽,方圓百裡的焦土上,無數慘白的骨手破土而出,一起呼喚着三個字。
“念夕塵!”
假蘇秋弦得意大喊一聲,變成一個大眼珠,念夕塵淡淡看着,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怎……怎麼可能。“
念夕塵飛起一腳,直接把大眼珠子踢爆,假蘇秋弦飛了出來,這次它終于沒有那麼淡定,直接雙手放在肩上用力一撕,扒開皮膚,化成一團黑霧剛要逃跑。
念夕塵将手中令旗一展,旗面直接巻中黑霧,一把拖了回來,她擡腳踩下去,那團黑霧全部變化立刻被封住。
念夕塵看着這家夥怪異表現,分析起來,這東西剛才被斷臂後,不但不憤怒,反而莫名其妙大笑起來,讓念夕塵意識到,這傷害大概不是這東西承擔,而可能是蘇秋弦本體。
剛才化成眼珠子或許就是轉移傷害的手段,從它剛才充滿自信到驚恐萬分的表現來看,很可能另外幾方假身轉移傷害都是成功的,隻有這裡不知道什麼原因導緻失靈了,所以才沒事。所以可以推斷,我的假身那一塊出了問題。
“看來所謂千年前實為異度空間,‘消亡’實指本體被假體徹底取代。攻擊假身會反噬真身,故卦象顯示消亡因果在我。蔔損陣講究‘無金不蔔’,因占卦實為洩天機、損陰德,收卦金即表明非故意洩天機,實為謀生所迫。亦默認為卦師承擔陰德之損。真正卦金原是付金者本身。”
"眼下的難題,是如何告知他們脫身之法。如今我的身體僅能施展三成實力,無力撕裂虛空,看來需尋人相助。"念夕塵取出一面古鏡道具,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包,她從包裡撚起一根青絲置于鏡面。霎時華光流轉,鏡中浮現一位白裙翩跹的少女。
“小女子沈墨涵這廂有禮了。”
念夕塵一拱手,開門見山:“找你幫個忙。”
沈墨涵朱唇微揚,眸中卻凝起微微寒霜:"姑娘,你我本是仇敵,這一縷殘魂尚存也是拜你所賜。如今你将我囚于鏡中,開口便是相求,未免......太過荒唐吧。"
“那我說要複活你和上官軒,還荒唐嘛?”
沈墨涵聞言,清涼的瞳孔泛起陣陣漣漪。她有些失态盯着念夕塵,聲音裡帶着幾分顫抖:"你...你說真的?"
念夕塵指尖輕撫鏡緣,又是一縷頭發沒入鏡中:"當初那場大戰,我留你一縷殘魂,上官軒的元神也一直被我封在他的頭發中。"
"姑娘可有憑證。"沈墨涵突然冷靜下來,"生白骨,築三魂,壘六魄,談何容易,我可不想做了怪物。”
“七殇輪回陣。夠了嘛?你也做過妖邪幾年,應該也聽過。”
沈墨涵安靜了下來,不過鏡面蕩漾波紋可以看出此時她的心潮澎湃。
幾息之後,沈墨涵忽然笑靥如花,盈盈一拜:“但憑姑娘差遣。”
“哈哈哈,你一縷殘魂又能做什麼,你們完全不知那五位……”
“聒噪!”念夕塵懶得再聽黑霧廢話,眼中瞳孔驟然化作豎瞳,頓時有劍氣起波,青鋒未見而龍吟貫耳,周遭三丈石闆咔咔龜裂,黑霧尚不及慘叫便瞬間魂飛魄散,殘煙被劍氣餘波絞得滋滋作響。遠處檐角銅鈴當空炸裂,叮當碎片還未落地便化作齑粉。
“張三,你大爺在幹什麼?”
姬存理的鈴铛被大斧劈的火花四濺,而另一邊張三則在翩翩起舞,一會立起腳尖原地旋轉,一會又張開雙臂如白鶴展翅。他的動作輕盈飄逸,與周圍刀光劍影的厮殺場面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天鵝湖》第四幕!”張三一個後仰下腰,險險避過女裝林疏客飛來的暗器,他冷靜的說:“這是顧思言的傀儡娃娃,他們應該也遇到跟我們一樣情況。從我隻是再跳舞來看,她那邊應該也察覺到攻擊假身會影響本體,所以隻用了控制系娃娃。”
張三的舞步未停,腳尖在地面劃出半圓,像天鵝收攏羽翼般優雅轉身。他餘光瞥見林疏客,手臂的黑光一閃,三根黑亮箭矢爆射而出,原來女裝林疏客發出一聲悶吼,被射中右腳開始長出奇怪的鱗片。
姬存理驚呼:“你幹什麼,這樣他本體也會受傷的。”
“不這樣,難道我們自己等着被殺,先顧好自己吧。“
張三一個華麗轉身,衣袂翻飛間袖中又滑出五枚銀針。他指尖輕彈,銀針化作流光直取林疏客咽喉。
“既入濁世,談何無辜,林閣主,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