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手臂抵在他胸膛,掌心下的肌肉結實溫熱,思路卻亂成一團。
夷淵垂眸看她反應,唇角輕扯:
“看來是不想。”他指尖慢慢下移,撫過她頸側,語氣不辨喜怒,
“因為,你好像多了很多朋友。”
腦中警鈴大作——
她下意識從側邊逃跑,剛邁出一步,卻被長臂攔腰撈回來,抱坐到桌上。
夷淵單手撐在身側,另一隻大手緊緊扣住雙膝,讓她動彈不得,黑暗中難以看清他神色,隻是陰沉沉的視線在她臉上、身上緩緩遊走。
孟沅聲音有點發顫:“……師父怎麼來了?”
她原本出逃計劃裡可沒有現場甩脫夷淵這一環啊,好好的休閑養老遊戲,怎麼忽然變殿堂級逃脫藝術秀了?
“别叫師父。”他指腹隔着衣料摩挲她膝窩,激起一陣酥麻。
孟沅硬着頭皮問:“那叫什麼?”
“名字。”
她張了張嘴,複又抿住,紅着臉低頭:“……我叫不出口。”
夷淵忽然低笑出聲,像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會叫的,不急。”
孟沅懶得揣測他話裡的深意,見他心情似乎好轉,趕緊岔開話題:
“你怎麼來了?還換了副模樣……是随意變的,還是裝作誰?”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夷淵看着懷裡人。分明心髒砰砰直跳,柔軟小手不敢放松地抵着他。
昏暗中,偶爾擡眸怯怯瞥一眼,纖長的羽睫微微顫動着,清豔眼角盈着不知是因為真的緊張害怕,還是刻意迷惑的點點晶瑩,小心翼翼地套話。
仿佛有羽毛癢癢地從心口撩動,遊過肩頸脊背,連成一片緊繃的堅硬。
他眸光晦澀地壓下來,忽然開口:
“你親親我吧。”
孟沅怔愣擡頭。
男人嗓音沙啞,語氣輕柔帶點哄的意味,偏生了一副孤桀的眉眼,像是低聲引誘獵物的吸血鬼,待她不知不覺深入陷阱,再一口死死咬住咽喉。
他上身往前傾靠,孟沅避無可避跟着後仰,後背卻落入他早有準備的掌心。
她慌忙推他:
“師父——”
“小點聲。”
夷淵俯身逼近,呼吸灼熱,帶着笑意逐她唇瓣。
“别把你的朋友驚動了。”
眼見往後躲不開,孟沅隻好偏埋在他胸口,滾燙的手立刻掐在後頸上,想迫使她仰起頭承受。
卻在感受到少女有些發顫的身軀時,松了勁。
孟沅心裡惴惴不安,腦子轉得飛快:
夷淵和羅铖一起出現,舉止不像初識,說明兩人之間有類似合作或追随的關系,蓬江這一趟顯然不是專程為了來逗自己玩的,說不定是要準備處理什麼關于禦獸宗的事。
思路打開,開口不由鎮定幾分:
“我接下來還要跟着隊伍一起曆練呢,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似乎是覺得距離還不夠親密,夷淵按在她膝上的手轉為環腰,把她抱下桌子,用力摟進懷裡:
“我明天就走,與你們不同路。”
“和禦獸宗一起?”孟沅肋骨被勒得發疼,還是敏銳抓住關鍵,“你們去哪?”
夷淵撫着她後頸,在她耳畔反問:“告訴你,你要跟我走麼?”
“……”
這不胡扯嗎?哪有青雲門弟子練着練着跟禦獸宗跑了的?
夷淵悶悶低笑着,說話時,薄唇似有若無地碰她耳垂:“再耽擱,你的朋友們該去找你了,”
他稍微松開懷抱,看她反應:
“想知道的話,夜裡子時,客棧後門見?”
??!!
去他的子時後門!
孟沅心裡罵人,真以為自己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麼是吧?一次鬼迷心竅還不夠吸取教訓嗎?如果被師叔和隊友發現她深夜單獨行動,很可能直接禦獸宗卧底嫌疑人一副銀手镯拷回執律堂了好嗎?
腹诽歸腹诽,好漢不吃眼前虧,硬碰硬她也隻有自認倒黴的份。
少女轉眼,借着推他的力量遠離了兩步,有些委屈地嗔道:
“夜半外出,私會男子,我不是那樣的人,”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轉身留下一個纖薄脆弱的背影,聲音顫抖,“你如今不是我師父了,便如此看輕我嗎?”
萦繞鼻尖的馨香變淡,夷淵沒由來煩躁,又在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時柔腸百結。
明知那幾句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卻還是忽然生出一瞬罕見的不知所措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上前握住她手腕:
“怪我。”
掌心柔荑抽走,顯然是不打算這麼容易原諒他,夷淵低頭,帶着些讨好柔聲道:
“我是受羅铖所托,去抓一隻逃脫的靈獸。禦獸宗宗主壽元将盡,如今少宗主之位争得火熱,羅铖是私生子,急着拿那隻靈獸讨他父親的好,待他幾個手下回來之後,我們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