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每次破鏡之時,都要經曆一次,每破鏡一次,這種灼燒的感覺會成倍加重。
這是對妖的懲罰。
等他飛升那天他要麼成功一步踏入雲霄仙宮,要麼被地獄之火燃燒殆盡。
當然這是妖的結局。
她是人,她不會死。
周戾指間引出一道靈水覆在鹿容身上,沒一會黑黢黢的小黑人,重新變成了面若芙蓉的大美人,面容更加出塵。
“好了。”周戾收回手,“師尊,你送回去?”
“你幫忙送回去,今日有外客來臨,剛才看天象有異才着急出來的。”鹿文看鹿容安全了,也沒再逗留,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一時間屋内隻剩下周戾和沉睡的鹿容。
周戾想着鹿容醒來肯定又要在腦子想那些不正經的東西,就覺得頭疼。
伸手本想把她拎起來,但是躺着不好拎,他隻能招來冰裂:“把人送回去。”
冰裂把人拖起來,然後等着自己的主人一起送。
周戾本不想去,但是冰裂在等着,他還是飛身直接去往綴玉樓。
雪耳正院子裡擔心自己主人,來回地踱步,還沒反應過來就跟一雙冰冷的眼睛和一柄長劍對上了。
她吓得一抖,急忙低下頭喚了聲:“劍尊。”
周戾眸光從她身上掠過,沒搭理她,隻是伸手把門推開,朝冰裂說:“把人放床上去。”
隻殺過人的冰裂:“?”
從來放下人就走的周戾:“不會?”
冰裂點點劍柄。
周戾:“……”
“劍尊,您随我進來。”雪耳戰戰兢兢地引着周戾進來。
周戾并不想進女子的閨房,冰裂随主,也在門口沒動。
不得已周戾隻能進去,走到了床邊伸手把鹿容給放床上,動作十分利索迅速。
放下轉身就走,餘光卻看到一卷打開的畫軸,眸光微眯,畫的又是他。
這回居然是沒穿衣服的。
雪耳注意到周戾的眼神急忙過去,想把鹿容昨晚畫的圖收起來。
但是周戾先一步伸手将那副卷軸拿到手裡,掃了眼問:“還有嗎?”
雪耳也不知道為什麼碰到劍尊就發自内心的害怕。
她下意識地看向緊閉的畫室。
周戾邁步走過去,推開門,走進鋪滿陽光的屋内。
收拾的很整齊,牆上挂了很多長卷軸,無一例外都是美男,美人,還有交纏在一起的男女。
周戾撇開視線,被擺在正中間偌大的木色屏風所吸引。
他一眼就看到最中間的四張圖。
這回确确實實的是他的臉,不再是七八分像。
甚至連他右眼角那一顆墨色的小痣都點的清清楚楚。
周戾拿到手裡,怒極反笑,鹿容居然真敢畫這一屋子的色圖。
冰裂跟在周戾的身邊發出一聲驚歎的劍鳴,被周戾一指彈飛出去。
雪耳覺得完了,想解釋幾句,但周戾隻是冷冷清清地走了。
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屋子色圖,而是一群劍譜,帶着一身寒意走了。
當然還帶走了那四張屬于他的色圖。
雪耳拍拍心口:“還好,沒全燒了。”
她剛松了一口氣,就看到周戾再次進來,走到床邊,也不知道做了什麼。
她看到本來自己白白淨淨的主人轉眼就變成了小黑人。
周戾收回手,冷漠地轉身離開。
雪耳:“???”劍尊這是……在報複?
容容果真說的沒錯,劍尊的報複心确實很強。
*
鹿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坐起的時候,全身通泰,有種打通任督二脈的舒爽感。
尤其是丹田之内能隐隐地感受到一顆圓溜溜的東西要形成。
但現在她隻能感受到金丹的虛影。
隻需要經曆最後的心魔劫就能真的獲得金丹,那她就能擁有自己的配劍了。
最好是跟冰裂那樣,如冰雕刻而成,亮晶晶的特别的漂亮大氣。
她期待地攤開自己的掌心,然後就看到一片黢黑。
鹿容:“?啊!我怎麼這麼黑啊!”
雪耳在外面聽到鹿容的聲音,趕忙跑進來,看到自己主人黑乎乎的臉,抿着唇壓着笑。
“完了完了,我被雷劈成什麼鬼樣子了?”鹿容急忙從床上下來,跑到琉璃鏡前看自己。
等看到從頭到腳都變成黑乎乎的樣子,隻有眼白和牙齒是白的。
鹿容:?不是,其他人破鏡不這樣啊!
她懷疑人生地看向雪耳:“這個能擦掉嗎?”
雪耳其實已經試了,真的擦不掉。
她也不敢告劍尊的狀,隻能搖搖頭。
鹿容生無可戀地擦了擦自己臉,真的擦不掉。
“嗚~我的盛世美顔。”鹿容要哭了。
“要不然你去找劍尊幫你?今天是他送你回來的。”雪耳隻能言盡于此了。
鹿容:“我現在這樣子就是拜他所賜,他說給我護法的,還害我被雷劈!可惡。”
她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一拍腦袋:“不是,是我當時太緊張了,忘了給自己護法了。”
她也清楚破鏡者必須挨劈的,要不然沒辦法正真的破鏡。
她又拍了自己腦門幾下:“我好像還朝他豎中指了,我還罵他狗東西了。”
鹿容再次痛苦面具。
果真面對周戾她總是出醜。
“那他今天送我回來什麼表情?”鹿容問道。
“沒什麼表情,把你送過來,然後拿走了……”雪耳指了指之前她放畫軸的地方,“那個畫。”
鹿容:“……我要去跟他拼了啊啊啊!”
她的愧疚心總是對某隻狗起不來!
鹿容頂着黑黢黢的臉,帶着怒氣想去搶回自己的畫,但是他爹來的很湊巧。
鹿文應付完外客就趕緊來看鹿容了,沒想到剛到就和一個小黑人打了個罩面。
他看着鹿容小黑人的模樣,吓得往後退了步:“哎喲。”
“爹。”鹿容生氣,“是我!”
鹿文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笑了:“你這?怎麼又變這麼黑了?”
“什麼又變這麼黑了。”鹿容不解。
“戾兒不是給你變白了嗎?”鹿文不解,伸手引出一道靈力覆蓋在她身上。
沒一會鹿容身上的黑色褪去露出原本冷白膚色。
“你是不是又惹你師兄了?”鹿文無奈地搖頭。
“哼,是他惹我了!”鹿容轉身回去,想着他今天幫自己護法也就算了,他拿走那是小圖,那個一會就畫好了。
“他幫你護法,你應該謝謝他。”
“我咬死他。”鹿容現在恨不得逮着周戾咬死他。
她莫名想到他張薄唇,咬破了才好。
鹿文敲了敲她的腦袋:“明日一定要帶上東西登門道謝。”
“知道了。”鹿容心想,周戾才不喜歡别人登他的門。
他誰都不喜歡,不親近。
“那爹,我現在金丹期了,我能下山玩嗎?”鹿容期待地看着他。
“去哪裡?”鹿文問道。
“洛城,我想和秋令還有林師兄一起去。”鹿容小心翼翼地扯着自己父親的衣袖,“讓我去吧,爹爹,我好久沒出去玩了。”
鹿文這回倒是沒有拒絕,反倒還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去吧。”
鹿容頓時眉開眼笑,起身就去收拾自己漂亮的小裙子。
“但出去玩之前必須跟戾兒道謝!”
“我知道了!”鹿容現在就算聽到明天要親一下周戾都能做到。
因為第二天能出去玩,鹿容一晚上都要在畫圖,這一次畫的比上次快。
等她從畫室走出來,沐浴完雪耳給她梳了個特别漂亮的頭發。
“用那根小桃花的發帶。”鹿容把新買的發帶拿出來,雪耳笑着給她弄上,鹿容臭美地看了好一會。
這才滿意地拎着食盒去無回澗找周戾道謝。
清晨的無回澗靜谧萬分。
鹿容再次飛落在老地方,看着籠罩在無回澗的結界,想用百裡遁但覺得道謝不能鬼鬼祟祟的,便喊了聲:“周戾!”
無回樓昏暗的一樓,寒氣遍布,漆黑的尾緊纏着什麼。
周戾蒼白的臉色浮上了幾分紅暈,是夢裡的女子太糾纏了。
周戾就坐在那裡,懷裡的女子卻疊坐在他的腿上,素白纖細的手勾着他的肩膀,身子宛若無骨地貼着他。
他的唇和呼吸全部落在她的脖頸和深陷的鎖骨上。
兩人肌膚貼近和炙熱的空氣摩挲出緊密潮濕的熱汗。
懷裡的女子大概是撐不住,撐着他的肩膀,挺着腰身要跑,周戾眼睛和身體都死死地盯着她。
她或許是說了什麼,也許也在可憐的哭泣祈求。
周戾不受控地吻她的唇,扯下了她烏發間的發帶,纏上那一雙白嫩的細腕,将她的抗拒的雙手困在腰身之後。
他聽到自己聲音嘶啞地說着:“不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