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細膩的肌膚觸感從蛇尾傳到周戾的大腦,他意識到自己的尾尖從她袖口鑽入,觸碰上更加柔軟的地方便緊緊地纏繞起來。
昏睡的鹿容發出難受的喘息聲。
他想到之前自己收繳鹿容的那幅畫,畫中之人胸口被紅綢纏繞。
而此刻他不受控的尾巴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纏繞在她的胸口。
周戾從未想過這麼荒唐的事情,強行将自己的尾巴收起,尾尖還帶着滾燙的熱意,連帶着他的體溫都在急速上升。
熱汗從下颌彙聚滴落下來,順着他脖頸滑落,陷入了鎖骨,洇濕了淩亂的領口。
他閉上眼,本想摒除雜念,可是剛才尾尖傳來的觸感讓他心亂如麻。
“主人,你心好亂,若是強行壓制會反噬的。”冰裂适時提醒。
周戾自然也清楚,可他無法去想剛才自己失控時做的事情,他睜開眼一滴汗從他眉骨上滑落,濃密的長睫微動。
他暗暗地沉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伸手觸碰上,之上流血的地方現在已經完好了。
他扯開衣領就看到心口處一片隐約的鱗紋出現了,顔色還很淡。
他觸碰上那個胎記,沒有剛才鹿容觸碰時的感覺,但一股隐約的感應讓他意識到這個鱗紋會影響自己。
具體是什麼影響,他也不清楚。
周戾起身走到床邊,半垂着眸子看鹿容被纏紅的手腕。
微涼的指腹碰上,溫熱的觸感跟蛇尾傳來的感覺一樣,他眼神稍暗将上面的紅痕消除幹淨。
“裡面還有。”冰裂的劍柄指了指她的胸口,“你剛才一下子纏的太緊了。”
周戾:“……”
他撇開視線沉默地伸出手,一道光将她籠罩,意圖将她身上所有的傷痕去除。
鹿容昏睡間感受到涼意,微微蜷縮起身體,下巴縮起來,看起來像是一隻被人欺負的可憐小獸。
周戾沒辦法扯開她的衣領,看她身上的紅痕是不是好了。
隻能估摸着時間,大概一刻鐘他收回了手,混亂的心情和思緒也好似塵埃落定。
隻要明早她醒來,便什麼都不會記得。
他的視線落在她抱在胸前的雙手,伸手把床上的被子給她蓋上。
本想直接離開想着她的睡相,多加了一層禁制在被子上:“看着她,不要讓她滾下床。”
周戾說完就消失在屋内,他需要找點事做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打算去看看洛城之中到底是什麼妖物,讓他體内的妖火驟然明亮。
深夜的洛城寂靜,之前東街的震蕩周戾用結界都擋住了,人面蛇沒有對普通百姓有影響。
所以莫愁和莫劍蘭是如何得知的?
他們兩均在結界之外,按道理是無法這麼迅速地知道陰陽泉之事。
周戾徑直往莫府去,定然是莫劍蘭身邊那隻妖。
他再一次站在之前那棵書上,順手摘下兩片樹葉直接抵在唇邊吹響。
悠悠的音律鑽入設了結界的屋内。
漆黑的室内,在床榻盤踞的白蛇猛地擡起頭,蛇信子嘶嘶地吐着,還在往後退。
是她懼怕的氣息。
阿淼下意識地想要逃離藏起來,但是一道壓迫感十足的陰影壓下來。
阿淼擡頭就看到一張在黑暗之中如同利刃般冷厲的俊臉。
她不斷地往後退,被那雙如淬寒星的眼睛看的打顫。
“你是誰?”阿淼問道,“你是來抓我的嗎?”
周戾淡漠地眼神掃過蜷縮在地面的小白蛇,看得出這隻小白蛇被照顧的很好,但她身上的戾氣并不少。
“你是妖。”周戾開口道。
“我沒有迫害他。”阿淼急忙解釋,“我也沒傷害他。”
“呵。”周戾冷笑,“你在靠跟他交歡來提升修為。”
阿淼搖頭:“不是的,是我……是我……”
她難以啟齒地,但是在周戾的銳利的眼神之下還是說出來了:“是我到了發情期,每年的春日便是我的發情期,我不願意跟旁人一起,我隻想跟劍蘭。”
周戾眉心深鎖,發情期。
“我們妖族大多有發情期,這是無法控制的,我也不想傷害劍蘭,可我不同他這樣,便會失控地找其他人。”
周戾知道妖類多半縱欲,他們的身體會受到時令的影響。
“蛇族都有?”周戾問道。
“是的,但是玄蛇一族有些不同,他們不受時令的影響。”周戾想着自己的玄蛇妖身,這麼多年确實從未有過其他的欲求。
阿淼所說是周戾無法從書中所獲取的内容,便順着她問:“他們沒有發情期?”
“也不是,他們極難動情,但是一旦被一人觸發情動便會纏着那人不死不休。”阿淼說完看周戾的神情,見他眉心再次緊蹙,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當下就不敢吭聲。
周戾聽懂了字面上的意思:“不死不休是什麼意思?”
“就是除非死,否則一生都會對那一人發情,而且比普通妖族更頻繁,持續時間更久。”
周戾:“……”
周戾想到夢中的場景,他同那女子通常耳鬓厮磨的沒日沒夜。
“仙君,求你别殺我,我不會傷害人的。”阿淼祈求道。
周戾回過神來,垂首靜望着她,已經不想糾結這些事。
他看着她一雙異瞳,問了正事:“你是陰陽泉的守護靈獸,陰陽泉為何會沒了泉眼。”
“我……”阿淼低下頭,“有人故意設計,導緻陰陽泉的泉眼被挖去,現在隻有靈源被壓在石頭下。”
“人面蛇在陰陽泉的靈眼之中煉化而成,那地下藏着的妖物可不止一個。”泉眼被挖去,隻剩下一個靈源,就好似被讓人垂涎的肉沒了任何遮攔。
人面蛇便是靠着陰陽泉的靈源煉化而成。
“你若是無能,我便毀了。”周戾本隻想看看自己妖火是否受她的影響,但是至今他體内的妖火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看來并不是這隻小妖的作用。
“你毀了陰陽泉整個洛城的的靈脈都會毀于一旦,這裡的氣運也會盡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