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他為了得到我家族的财富。拿我一個紙鸢說事兒,抄我滿門。這不就是他向來的做事風格嗎?就是這樣橫行豪強。就連我生孩子的事,也由不得我。他三千佳麗不要,隻要與我生,我也不得不忍辱負重。不說這些了,你快去完成太後的事情。之後還是以許願燈與你聯系。”
黑衣人點頭離開了花園。
黑衣人走的幹脆,他說的話卻沒有那麼幹脆。
在我腦海裡反反複複“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想起皇帝對我的百般柔情,抱着我的溫柔,看着孩兒們的喜悅。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當真要殺他嗎?我真的應該殺他嗎?可他是殺我父兄,株連九族的人呀。
沒幾日就聽說太後病危。
宮女們來來回回的忙着,為了太後的事情,後宮沒人閑着。
皇帝憂心,衆人也憂心,不管衆人是真憂心還是假憂心,在皇帝面前都憂心。
太後的病情日漸加重。太醫跪着道:“皇上,太後娘娘她。微臣無能為力。”
皇帝心中不悅,聲色中一副治不好就砍頭的氣勢道:“盡全力!”
太醫吓得冷汗四起,脊背涼飕飕的,用手擦了額頭的喊:“皇上,微臣鬥膽,如若能夠召集天下名醫前來救治,太後可能有希望。”
皇帝氣急敗壞:“你,好呀,你不救還想推給别人。”差點沒有說出,拖出去,斬了。
我見這架勢不好,急忙跪下道:“皇上,太醫說的也是一個好辦法。看看是否有神醫,也是給太後更多機會。”
皇帝挺能聽進我的話的,他思索了片刻道:“來人,貼榜告知天下,讓各路神醫進宮救太後。”
榜剛剛張貼,神醫還沒進宮。
夜裡,太後就薨了。
一夜之間,天地哀鳴,整個宮闱裡都挂上了白布。
衆宮女嫔妃,着裝都改為素色。我和衆女眷們在太後的院裡跪着。
宮裡的人來回張羅靈堂。我們從院裡遷到靈堂前跪着。除了吃飯,女眷們都在這靈堂裡面跪着,夜裡也跪着。
皇帝沒有發話,誰也不能離開靈堂。
前兩日還好,第三日就有嫔妃體力不支暈倒的。
我這月子裡面才出來沒多久,身體也是虛弱的要緊。要不是那嫔妃暈倒,皇帝也沒想起我的身體虛弱。
“愛妃,這幾日朕因為太後,心裡難過。忘了你這才剛剛生下皇子公主,身子虛弱。這靈堂你就白天來吧,夜裡好好休息。”
“皇上,你莫傷心了。你這般傷心難過,臣妾也睡不着。臣妾就在這裡陪着你。”
“養身子要緊。太後在的時候,總是說,希望你給朕多生皇子公主。你要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去休息吧。”
我看他是鐵了心讓我回去,我也不好忤逆他,便叩了手,離開了靈堂。
回來的路上,我看了一眼天空。
月亮明亮清澈,星星的光被壓下去,顯得黯淡隐約。
這許願燈放不成了,一放肯定想到我。看來聯系上黑衣人,我要想别的辦法。
在走過花園廊道轉角的地方,一個黑影子把我拉了進入。我一看:“你怎麼來了?我正想怎麼找你呢。”
黑衣人道:“你二哥叫我給你這封信。太後我已經弄死了。”
我接過信道:“我知道。”
隻聽丫鬟到處尋我的呼喊:“六娘娘,六娘娘。”
我急忙道:“不好,他們來尋我了。你快走,三日後老地方見。”
我走出來道:“你們怎麼帶路的,本宮在這拐角崴了腳,摔了一跤。你們隻顧着往前走。”
宮女急忙跪下道:“奴婢,罪該萬死。”
我擺擺手:“罷了,回去吧。”
回到寝宮,打開二哥的信,上面的字迹是二哥的:
“六妹,父親大哥已死,你的姊妹們也流落在野蠻之地貶為賤奴。二哥深知你記恨父親把你送去宮中,可是你卻不知道此番是父親的良苦用心。自我們母親逝世,大娘、三娘、四娘又怎麼能夠如母相待?父親讓我從商,讓你進宮,平日不待見我們,也是為了避免衆姨娘嫉妒,父親若把對母親的愛轉移我們身上,對我們不利。聽聞你以為人母,若報仇這件事,你做不到,可以帶孩兒們來尋我。父兄報仇之事,由我來完成,我自有安排。”
我看着這封信,惶恐不安,一夜難眠。
心中想:二哥,如果孩子的父親必須死,那還是讓我來了結吧。
第三日,在花園,黑衣人如約而來。
“你要盡快暗殺皇後,然後暗殺宰相,用易容術代替他。”我安排着。
“你說的輕巧,要我能暗殺他們,還有你什麼事情。要不是你告訴我給太後下藥,我也沒有那麼順利暗殺太後。”
“我呆那麼多年,就是為了告訴你如何暗殺。”我解釋道。
“如何暗殺?”
“皇後過幾日要回娘家,她每年的這幾日都會回去看望家人。她父親得了重病,這是皇帝給他的恩賜。就算太後死了,皇後也依舊會回娘家,因為她父親病重,來報說活不了幾天了。她會走松柏林。松柏林有很多獵殺野獸布置的陷阱。你可以多布置一些意外的陷阱,把隊伍殲滅,暗殺皇後。”
“那宰相呢?”
“宰相小兒子是一個浪蕩公子,喜歡在青樓做客。可以先暗殺宰相的小兒子,易容成他進入宰相府。宰相有哮喘,夜裡經常犯病,他的兒子們會輪番守着他,以便犯病的時候及時幫助他。輪到你的時候,我想你知道怎麼做。”
“好,如果失手呢?”
“我需要一個幫助我會武功的宮女,你最近幫我安排過來。我有第二個法子,不過需要時機成熟。”
黑衣人點頭表示同意,示意有人來了,便消失在花園裡。
皇後回娘家的那天,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皇後娘娘,雨下的太大了,你今日還要走嗎?要不,雨停了再走。”太監在身旁道。
“公公不知,家父重病纏身。醫官來信說家父時日不多了。我這次不去,怕下次去時見不到家父了。”說着公公掀開較攆,皇後坐了進去。
我在城樓上開着這一切,心中覺得今日老天都在為這位皇後流淚。
可是我又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呢?武功不及皇上,隻能攻心了。要怪就怪她是皇後,是這個沾滿了鮮血地皇上的女人。
松柏林裡的松柏樹,高大筆直地直至天空。
雨敲打在樹上,噼裡啪啦作響。
遠處被雨擋了視線,雲裡霧裡雨簾裡看不見更遠的前方。
積水的路面坑坑窪窪。馬車的速度放慢了許多。
一聲馬的悲鳴打破了雨聲。
前方騎馬帶隊的士兵踩進了陷阱,前後一衆小隊都掉進了深坑裡面沒有出來。沒有掉進去的士兵急忙拉住馬前來攔下馬車。
馬車剛剛停下,後方從大樹上方,掉下一個又一個巨型鋸齒木輪。木輪砸向後方的士兵。士兵正專注看前方動靜,來不及反應後方的偷襲,很快被砸死了大半士兵。
前後夾擊,所剩無幾。
樹林裡跳出一行黑衣人,拔出刀劍,和餘下的士兵開戰。士兵們節節敗退,圍在皇後的馬車前。生死一線,士兵們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