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客人,這一份餐點是用鐵闆煎熟的。保證外焦裡嫩,美味可口。請您一定要品嘗一下,要是不喜歡也沒關系。我可以再做,這頓飯一定讓您吃得滿意吃得高興。”
廚師圍在林昭月的身邊,殷勤得像是一個小命被旁人攥在手裡的小可憐兒。
南黎川聞到油脂的香味,忍不住吞咽口水。任誰頓頓都吃僅有肉腥味的水煮丸子,都會在煎肉面前出現生/理/反/應,他記恨廚師威逼自己吃肉,故意說:“再怎麼精心烹饪,也改變不了食材的來路不明。你敢說清楚,這是什麼肉嗎?”
正要拿起筷子的高慶晴:“……”
雖然但是,廚師真的說出來,對咱們有什麼好處嗎?
先前的肉已經下肚,上趕着找惡心又何必呢。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廚師說:“你們這幾頓吃的都是合成肉,裡面不含一丁點肉。”
玩家們:“……”
感情全是科技和狠活,這到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南黎川仍不死心:“吃到牙齒又怎麼說?”
“骨渣而已,一點障眼法,”廚師說:“合成肉裡面雖沒有肉,但有骨粉。放心,都是動物骨頭。”
林昭月品嘗一口,别說味道還不錯。她始終是需要補充體力的,科技和狠活總比肉的來源不明要好。
林小滿被她影響,自然也不介意,聞言點點頭。
林昭月就把自己的這一份推到她的面前,打定主意要奉承貴客的廚師,立刻又煎一份新的送上來。
南黎川立刻要求,他也要吃煎的肉餅。
其嘴臉讓韓東忍不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面對低頭者,主動出擊,步步逼迫,無恥。
韓東說:“也請給我一份,謝謝。”
廚師:“……”
用餐期間,林昭月和幾人分享昨夜從偷拍視頻中獲得的信息。韓東并不驚訝,畫家親眼看過視頻,回房之後肯定會告訴韓東。
得知水中女屍才是圖紙中的女人,南黎川和高慶晴的神情都非常難看。一時之間,連手中的餐具都凝滞不動,懸在半空中。
沒有人有多餘的心力鼓勵他們打起精神。
可能是糟糕的事情遇到得太多,他們很快緩過來,繼續用餐。
不多時,林小滿便從自己的一份肉餅中,吃到拼圖碎片。
四張拼圖碎片,已經得到三張。
劉悅側躺在桌面上,由高慶晴喂着,喝下兩口湯。
她并非一直沒有進食,因為有低血糖的毛病,她包裡的食物比所有玩家都多。再想支持幾天是不可能的,但現在還不至于餓肚子。
可兩天以來,她一口熱食也沒進肚,此刻喝着湯,竟然覺得味道還不錯。
劉悅也知道,先前的高慶晴他們喝的,可不是如此正常的湯。心中不免感慨,也不知道是她待在房間裡寸步難行難受,還是像高慶晴一樣直面那些東西更難受。
她自嘲道:“我也算是躺着通關的第一人了。”
高慶晴逗趣:“承你吉言。”
隻差最後一張碎片,眼見通關有望,韓東心情稍微放松幾分,說道:“從開局看,你是個倒黴蛋,可從結果來論,你運氣很好。”
劉悅畢竟還活着,死去的人卻也是真的死透了。
劉悅沒辦法反駁這話,湯勺再送到嘴邊,她搖頭說喝不下了。
高慶晴問:“要不要送你回房間?”
劉悅連忙說:“不要!”
比無盡的等待更讓人痛苦的,是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裡,等待一個結果。
這會讓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比起回房間,她甯可和廚師待在一起。
那種東西固然可怕,但好歹能動會說話,而且看他的樣子,已經被林昭月給吓怕了,絕不敢傷害她。
廚師送他們出門的時候,讨好的請求道:“尊敬的客人,您拿走拼圖,可不能再殺我了!”
林昭月說:“不會的。”
她又不是什麼殺鬼狂魔。
一行人剛走出餐廳,就聽廚師慘叫一聲。回頭去看,隻見廚師張大嘴巴,露出裡面的獠牙,卻是隻能發出無意義的哀号。他的身體鼓起一個個大包,肚子上的包鼓得最大,皮膚因為拉扯而變形,凸起部位越來越薄。
“嘭——”
廚師的肚子炸開,大量的水從裡面湧出來,形成一個水泊。失去支撐的皮像是破掉的氣球,掉在水泊裡。
廚師被幹掉了。
林昭月:“……”
她看向遊泳池,難道是剛才她威脅廚師的聲音太大嗎?
女屍聽到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哎……
又不是我殺的完全不用愧疚嘛。
“二五仔沒有好下場,”林昭月心情沒有受半分影響,推開玻璃門回到廚房,對着廚師的屍體說道:“做人做那些東西都要選對陣營才行啊。”
已經死透的廚師自然聽不到她的勸告。
然後,她蹲下來,撿起鋒利的廚師刀。
林昭月眼饞這一把刀很久了。
這一幕被結伴下樓的兩名前台工作人員撞見,空洞的眼睛裡倒映這一幕,她們雙手交握在一起,停住腳步站在餐廳外面,不動了。
林昭月推門走出來,審問道:“你們不在大堂待着,下樓幹什麼?”
前台工作人員一共三名,有一名林昭月已經“交過手”。他們是酒店裡最弱的存在,憑借5點法力和手裡的刀,一刀一個,林昭月辦不到,但态度上肯定是居高臨下,不帶害怕的。
一名前台工作人員張開毫無血色的嘴唇,回答:“例行巡視。”
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依舊上揚,露出牙齒。以緻表情僵硬,像是提線的木偶。
另一人看着林昭月,眼神沒有焦距,她說:“我的同事、客房清潔工、客人、便利店老闆都不見了。廚師,也被你殺了。”
一模一樣的表情讓兩名長相迥異的前台好似一對雙胞胎,陽光完全無法驅散她們身上濃重的怪異感。
林昭月謹防這兩個暴起傷人,但知道正因如此絕不能露怯。不進不退,反而逼近她們,“那又如何?”
廚師不是她殺的,但林昭月不會特地解釋這個。
她每走一步,這兩個就動作一緻軀體震動一排,林昭月不禁心中犯起嘀咕,難道她們有什麼别的能力,一加一的效果不等于二?
她正要停下腳步,距離她不足兩米的前台嘭一聲炸開,淡黃色的水噴濺而至,灑滿她全身。
一時間腥氣撲鼻,饒是林昭月也愣住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