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長指夾着那根煙,眯眼看它冉冉升起清白薄霧,再次送到嘴邊,然後混不吝的伸手摸池玫發熱的耳垂。
“好,燙。”他低聲,一個字一個字的沖她挑逗細語。
“……”
池玫不願意再面對如此邪惡的豪門太子爺,起身找到自己的包,飛速離去。
她想,現在離開,就不會顯得她沒有風度了。
她已經願賭服輸,陪他們玩了低級的遊戲。
*
夜裡,等跟那群大二的小年輕們玩得樂不思蜀的梁照娴回到宿舍,池玫已經準備睡了,早洗完了澡,把烏黑長發紮成獨顆丸子頭,換上一件草莓印的睡裙。
梁照娴給她帶了吃的,是一份牛排跟櫻桃奶油蛋糕,還有碎馬蹄爽冰飲。
“玫玫,快來吃夜宵。”梁照娴招呼作息良好的乖乖女。
“後來你怎麼突然走了,那時候我跟那個叫付澤的在互撩,都沒留意到。”
“我臨時有事。”池玫回答。
梁照娴知道她是因為跟程霖時玩了那個牽線煙遊戲。
“哎呀,都是鬧着玩的,一起舔根煙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怎麼思想這麼守舊。”剛從夜店回來的梁照娴熱得渾身是汗。
都到九月了,南錦還是熱得很。
寝室裡開了冷氣,梁照娴脫掉上衣,上身隻穿一件半杯蕾絲胸衣,走到陽台上将窗簾嘩一聲拉上,回頭問池玫:“你跟程霖時暑假裡是不是真的認識了?聽付澤說他在追你。”
“暑假在洛城見過兩次。”池玫說。
“他好像真的對你有興趣,這份夜宵還是他讓我給你帶的,快吃吧。”梁照娴感到程霖時對池玫真的很上心。
“算了,我怕有毒。”池玫後怕。
“程霖時這人本來就有毒啊,每個跟他交往過的女生被甩後都要死要活的。今晚跟我們一起玩桌球的那兩個女生,都在不要臉一樣的追他,可惜他都瞧不上。我看啊,他倒是很瞧得上你。”梁照娴喜滋滋的提醒池玫。
“可惜我有男朋友了。”池玫不想要被程霖時瞧上的這份福氣。
“你那個男朋友,就還是遲早拉倒吧。”梁照娴咂唇罵。
靜了靜,對着鏡子卸妝的梁照娴又說:“程霖時家裡那麼有背景,畢業後你要想進哪個部門,你可以讓他幫你。你剛剛走得早,沒跟他們去續攤。程霖時很大方的,今晚出了那個高端俱樂部,又請我們去南錦最貴的夜店蹦迪喝酒,以前每個跟過他的女生都被他送了不少昂貴的禮物……”
“我本來也想勾搭他的,可惜人瞧不上我,昨天在食堂碰見,他主動加我微信,我還以為有戲,結果才發現原來今晚約我,是為了見你。”
梁照娴知道池玫出身一個洛城的普通雙教家庭,在司法界什麼人脈都沒有。
現在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他面前,程霖時家裡有諸多從政的高位高官,有聲名顯赫的老錢商界巨佬,還有數之不盡的錢财跟人脈,在司法界,這些資源是得天獨厚,難得一求。
梁照娴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想池玫也不是榆木腦袋。
“今晚你們玩的那根牽線煙,他後來直接塞嘴裡抽了,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玫玫,你千萬别錯過大好機會呀。”
梁照娴擦幹淨自己的濃妝,轉頭看睡到上鋪的池玫。
她已經熄滅了床頭的台燈,早就興緻缺缺的縮到涼被裡去了。
寝室裡開着冷氣,不是很熱,池玫蓋着被子,把自己蜷縮做一團,今天的經曆又讓池純情對這個世界産生了深度懷疑。
“我先睡了。”池玫翻了個身,背過身去。
沒一會兒,沖完澡的梁照娴也上床睡了。
寝室的燈光熄滅。
對着陽台睡的池玫想起今晚在那個桌球包間裡跟程霖時發生的一切。
胸腔裡一顆心總是靜不下來。
特别是那根牽線煙,最後被恣肆男生含在嘴裡的模樣,一再的浮現在池玫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懶懶散散的咬着濾嘴,那是被她咬過的藍莓爆珠,绯紅薄唇嘴角懸起某種弧度,眼眸裡迷離的欲色蔓延到了最底。
滾燙視線透過空氣看她,傳遞了某種禁忌的信号:不管她已經名花有主,他就是要無所顧忌的得到她。
寝室外有一盞路燈,通宵不滅。
夜風輕送,鑽進敞開的窗戶,吹動窗簾。
路燈的光影影影綽綽的照在窗簾上,像是一塊電影幕布,池玫盯着它看,看見程霖時的臉不停的在其上浮現。
心如止水的池玫從未如此為一個人焦灼過。
*
那晚之後,梁照娴就時常跟程霖時他們幾個混在一起,玩咖跟玩咖湊一起,興趣相投,還挺合适的。
一群人整天不是約在一起玩劇本殺,就是一起去夜店蹦迪。
南刑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校風嚴謹。
晚上到了十一點,校門都關閉了。
梁照娴偏不管這條規定,每個晚上跟付澤,程霖時他們玩到時間晚了,都跟付澤一起翻牆回來。
每次出去的時候,梁照娴都叫池玫一起。
池玫每次都拒絕,上次跟他們玩了一次以後,池玫覺得自己跟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人家家裡都是非富即貴的二代小公主跟太子爺,她家裡一窮二白,不好好學習,以後肯定混成人下人。
心下有了危機感,便天天很用功的複習考試。
一個她在圖書館刷司法考試真題卷子的時候,上次在洛城一起吃冰最後鬧得不歡而散的孟翊終于給她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