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摸了摸,然後挨了一記爆栗。
“我當然還活着了,死人可不能這樣打醒你不清醒的腦袋。”锖兔佯裝生氣,從地上爬起身來,再将富岡義勇從地上拉起,把沾上的塵土仔仔細細地拍掉。
“锖兔……”好痛。
富岡義勇摀着被打了一下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锖兔下手的那塊區域腫起了一個小包。
“會痛就好,省得你又胡思亂想。”锖兔将刀子收回刀鞘内,挑眉看向富岡義勇:“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是夢到你姊姊了對吧?她說了什麽?”
富岡義勇困惑地摸了摸臉,自己剛才應該沒做什麽特别的表情吧?
擡起的手掌除了沾到一點土壤以外還算乾淨,沒有剛才被手鬼打飛後滿手的滑膩鮮血,他垂下眼簾,手指不自覺地撚了撚,發現锖兔還在等着他的答案後,像是做錯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樣趕緊放下手。
“沒什麽……就是姊姊叫我回來,還有……不要過去。”
“她讓我别去找她。”
少年的聲音很低、很輕,差一點點就要飛到樹梢,被穿過葉片的風帶走。要不是锖兔全神貫注地在等他的回答,怕是要就這麽錯過他的回答了。
锖兔皺起眉頭,要是不好好回答,儘管隻是夢,但是除非當事人親自來解釋夢境都是相反的,否則依照富岡義勇的個性,怕是會深深地記在心上,當作真的是自己的姊姊對他說的話……
而他又沒辦法去把對方的姊姊找出來好好解釋,他按耐住想歎氣的慾望,試圖多問一些來找到突破的線索:“還有呢?你在哪裡?”
“哪裡……?”富岡義勇愣了愣:“河裡……姊姊在河的對面——”
話還沒說完,就被锖兔大聲地打斷:“你是笨蛋嗎?!”
富岡義勇擡眼看向他,抿了抿嘴唇想反駁自己并不是笨蛋,但是迫于锖兔的氣勢,那些想法又像洩了氣的皮球很快地消散無蹤。
見富岡義勇完全不理解他的想法的樣子,锖兔氣得忍不住大喊:“那種情況——那種情況無論是誰都不會想讓你過去的!”
富岡義勇怔在原地,看着锖兔在說完後原地踱着步子繞圈,看起來想再給他一個爆栗的樣子,不由得向後躲了躲,卻依然沒閃過。
“别随随便便就想走過三途川啊!!”
好痛——雖然沒有手鬼打的痛,但是锖兔的拳頭他不太敢認真躲開。富岡義勇摀着腦袋,感覺這次眼淚要從眼裡流出來了。
“……我死了嗎?”
村田的聲音從旁邊幽幽地傳來,剛醒來就聽見有關三途川的話題,讓他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眼前的兩個人是牛頭和馬面的可能性。
啊……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地獄的顔值普遍也太高了吧?
但是傳說中牛頭和馬面不是平級嗎?看見其中一方欺負另一方的畫面他會不會因為知道太多真相而被滅口?
咦等等,如果死了還能被滅口嗎?那會變成什麽?
“沒死!男子漢别輕易就要死要活的!”锖兔被富岡義勇的話氣得七竅生煙,說話的口氣不自覺地比平時沖了一些,卻發現眼前的人感動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個人怎麽回事?喜歡被罵嗎?
在锖兔的滿腔疑惑中,村田感激地低頭自我介紹:“謝謝你們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謝,請叫我村田就好。”
“……我是锖兔,學習的是水之呼吸,師從鱗泷左近次先生。”才剛用不算好的口氣對新認識的人說話,锖兔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自我介紹。
“富岡義勇。”見村田看向自己,富岡義勇便朝着村田點點頭:“和锖兔一樣。”
“原來是師兄弟啊。”村田站起身,自己拍掉身上沾到的泥土後,再次鞠躬道謝:“真的很感謝你們救了我。”
也許是沒注意到自己手上沾到的泥巴,村田摸着腦袋,憨厚地笑着:“好巧,我也是學習水之呼吸的,一起加油吧,再過一天就能下山了。”
來不及出言阻止村田将泥土抹到自己的腦袋上,锖兔沉默了一會,才從僵硬的身體中擠出一份乾巴巴的回複:“嗯,一起加油吧。”
下山後就能洗澡了。
“走吧。”锖兔轉移話題,首先邁開腳步往森林邊緣前進:“我救了一些人,他們大多……”
東西掉落到地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锖兔疑惑地回頭,看見富岡義勇不知道為什麽跌坐在地上,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甚至還沒搞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麽事。
“義勇?你怎麽了?”锖兔走進富岡義勇,村田從側邊想将他攙扶起來,但是富岡義勇的腿就像是突然不聽使喚了一樣,怎麽樣也使不上力。
“不知道……也許隻是一時腳軟吧。”富岡義勇将手撐在膝蓋上試圖讓自己站起來,腰部以下卻像是失去控制能力,一次次攤回地面。
腳嗎……?想到剛才見到姊姊之前,手鬼的攻擊似乎剛好就是讓他失去整雙腳,富岡義勇忍不住産生了一些猜想。
“站不起來的話??我背着你好了。”锖兔看了看村田身上的泥土,想起了剛才義勇連臉上沾到些土壤都要擦掉的樣子,打消了讓村田背着義勇走的念頭。
富岡義勇被村田架着放到锖兔的背上,在差點把锖兔手裡握着的刀打掉後,才消停下來沒有硬要掙紮着落地自己走。
“我會保護好你們兩個的。”锖兔将富岡義勇向上掂了掂,把人背穩了以後,握緊刀柄認真地對村田說道。
“你……背着人的話就别拿刀了吧?我……我也可以保護你們的。”村田的眉毛都快打結成一塊了,他看着锖兔,怎麽樣都想像不出來該怎麽背着人砍鬼。
“别擔心,我絕對不會砍到義勇的。”锖兔揮了揮刀子示意:“我背人的技術非常好!如果義勇想要的話,他甚至能在我背上吃鲑魚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