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翻進窗内後,眼前的空間便換了一個樣子,他恍然地想起上次翻窗進出房間時好像被胡蝶忍狠狠地罵了一頓,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對方知道翻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雖然不确定對方是否真的有先見之明,但不妨礙他覺得胡蝶忍真厲害,分開行動這個方法對方最初就向他提議了,他卻一直因為心裡不祥的預感而遲遲不肯點頭。
果然他不适合成為柱,而現在不适合的原因還要再多一項“自以為是”了。
富岡義勇看著眼前被大塊肉色覆蓋著的牆壁,緩緩地抽出刀刃,雖然現在還沒天亮,但是将眼前擋住他去路的東西全部消滅的話,鬼應該就會自動出來了吧?
他放低重心,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正準備砍向前方時,胡蝶香奈惠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出現。
“義勇。”
富岡義勇回過頭去,富岡茑子的形象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這是鬼的把戲了,但是還是為姊姊終于開口和他說話感到開心。
于是他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那個“富岡茑子”立刻溫柔地笑著開口:“怎麽了?見到我不開心嗎?”
富岡義勇搖搖頭,他沒有和鬼聊天的習慣。
鬼大概是竊取了他的記憶,卻因為他已經不記得姊姊的聲音了,就随機拿給他的感覺最接近姊姊的胡蝶香奈惠的聲音來充數。
雖然不是很記得姊姊的聲音長什麽樣子,但是胡蝶香奈惠的聲音配上富岡茑子的臉,富岡義勇總覺得這會讓他之後無法直視胡蝶香奈惠。
不記得富岡茑子的聲音跟不記得胡蝶香奈惠的臉可是兩回事。
為了日後糟糕的情況不會發生,富岡義勇毫不猶豫地提刀砍了上去,被輕飄飄地閃過了。
“啊啦,義勇,這麽生氣是因為我抛棄了你嗎?”她用和富岡義勇紅色那一□□織一模一樣的布料掩著嘴笑,向後輕輕一躍就退後了數十米,富岡義勇腳上發力跟了過去,向前揮出攻擊。
“富岡茑子”向左一躲,再次向後飄去,富岡義勇意識到對方似乎有意引導他走往某個方向——也就是說對方的血鬼術并非永無止境,如果遲遲攻克不下的話,等到日出到來時,一刀掀翻屋頂也是一個選項。
他眯了眯眼,沒有過多猶豫便主動踏入對方為他設立的陷阱裡。
畢竟如果現在就打破房子的話,如果沒有成功抓到破綻一舉殺死她,對方很可能會趁著這個漏洞逃走。
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沒有玩太久,差不多過了兩個彎道後,“富岡茑子”突然一改剛才的作風,攻擊了上來。
富岡義勇見狀,反而學著對方剛才的樣子向後退去,一邊仔細觀察“富岡茑子”的動作,雖然鬼做了僞裝,讓她的動作看起來是以手為爪的攻擊,但是實際上,對方卻一次隻會從一邊攻擊。
看起來比起赤手空拳,更像是有人拿著日輪刀向前砍殺時的動作。
富岡義勇心裡有了猜測,他沉下身體,抓住對方動作的空隙,低身而快速地一記掃堂腿絆倒對方,然後趁著對方重心不穩時,透過轉身的力道将人踹飛。
“噗呃——”那個人發出了呻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重新擺好了姿勢,警戒著富岡義勇的下一次攻擊。
那不是“富岡茑子”,也不是扮演姊姊的姑獲鳥,而是先他一步進到這個詭異的空間,卻一直沒有露面的不死川實彌。
“富岡茑子”剛才誘導他跑來跑去,也許就是為了引導他們兩人相遇,并且在見不到對方真面目的情況下,想讓他們将對方誤以為是鬼,從而自相殘殺吧?
富岡義勇皺緊眉頭,看著再一次攻向他的不死川實彌,他對姑獲鳥越來越生氣了。剛才诋毀姊姊的錯、現在假冒姊姊形象,還有誘導不死川和他戰鬥......一點一點的,都讓他想再更早一點讓對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死川實彌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他來,富岡義勇緊盯著他的動作,再一次地找到空隙,将對方踢飛出去。
好在之前不死川實彌時常找他對練,雖然總是氣呼呼的,但是富岡義勇确實在那些非常用力的練習中進步許多,對上現在的不死川實彌時,甚至能不靠日輪刀,僅憑肉搏就将對方打倒。
也許還有和上弦之三,猗窩座對戰後學習到的經驗有關,雖然上弦之三很棘手,但是對方用腳來攻擊的招式十分實用。
不死川實彌似乎完全被激怒了,說是似乎,是因為儘管富岡義勇一直沒說話,但是姑獲鳥并沒有退去僞裝,戰鬥期間一直保持著富岡茑子的外型,并且用胡蝶香奈惠的聲音和他說話,富岡義勇隻能從越來越大的力道和攻擊的頻率判斷不死川實彌的狀态。
“去死吧!!!”不死川實彌高高躍起,自上而下地運用旋轉的力量制造出圍繞著全身,像是風刃一樣銳利的攻擊。
風之呼吸——第伍型,寒秋落山風!
富岡義勇下意識地想和曾經某次對練時一樣用,雫波紋突刺來化解,卻猛然想起上次這麽做之後,對練用的木刀應聲而斷,連忙就地一滾,盡可能地脫離不死川實彌攻擊的範圍。
等等面對的可是下弦之一,沒辦法像在鬼殺隊的區域内時一樣那麽悠閒,木刀壞了還能換一把。
雖然避開了大部分的攻擊,但是還是有一些地方被波及到了,富岡義勇摀著左手上被劃出的傷口,鮮血很快地便突破手指的阻攔,浸濕了那裡的布料。
不死川實彌還想攻擊,富岡義勇便聽見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随後身邊像是被肉塊包裹的空間開始變回原狀,“富岡茑子”的形象也逐漸散去。
不死川實彌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直到看清眼前的景象,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麽。
“喂!你......”看著眼前的人身上的傷,他實在說不出“你沒事吧?”這種混帳話,對方身上的傷口就是他造成的,而相對的,他身上除了對方的腳印之外,一點傷口都沒有,可見對方放水放得多嚴重。
“沒事。”對半分羽織的怪人——直到對方開口,不死川實彌便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看過眼前的人了,果然一如既往地會逞強——對方主動開口,像是看破了他心裡在想些什麽一樣,先一步安撫他:“不是什麽重傷,先殺掉鬼比較重要。”
富岡義勇摀著手臂站了起來,藉由呼吸法,很快地便将傷口縮小了,雖然不至于完全治療好,但是讓傷處稍微停止流血還是做得到的。
他看向剛才發出瓷器碎裂聲響的地方,夈野匡近正在和姑獲鳥纏鬥,富岡義勇正想上前去幫忙,不死川實彌便先一步衝上前去了。
姑獲鳥明明是溫柔女子的形象,和兩個鬼殺隊的少年纏鬥在一起卻絲毫不落下風,雖然擁有幻境和催眠這兩種血鬼術,但是本身的體術卻仍然十分優秀。
夈野匡近逮到機會,憑藉著和不死川實彌培養出來的默契斬掉對方的左手,姑獲鳥卻在不死川實彌被抓到空隙時,右手變掌為爪,朝著不死川實彌的胸口狠狠抓下,夈野匡近放棄原本追擊的打算,驚慌地推開不死川實彌。
“匡近!!”不死川實彌大喊,世界在他眼前突然變成慢速播放,隻能一幀一幀地看著爪子即将扯斷夈野匡近的手臂。
“水之呼吸——貳之型,水車。”富岡義勇飛快地趕到,在姑獲鳥的爪子即将傷到夈野匡近的前一秒,成功地再次将對方的右手斬下。
姑獲鳥的反應很快,迴身一踢,便将他們三人踢向遠方,作為離姑獲鳥最近、直接承受了對方踢擊的人,富岡義勇簡直體會到了内髒位移的感受。
胃液直直地泛了上來,富岡義勇低頭就吐出了一口帶著血的酸液,腥味直衝腦袋,隐隐發黑的視線裡看見姑獲鳥正朝著他們三個走來,富岡義勇連忙調整好自己的姿勢,重新握緊刀柄擋在另外兩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