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大概是不停地回到過去,并且藉由已知的情報而改變過去的吧?至于改變的契機是什麼,胡蝶香奈惠原本沒有任何頭緒的,有了锖兔提供的情報後,拼圖原本的樣子才變得越來越明顯。
雖然很想直接跑到富岡義勇的面前質問他,但是如果對方有什麼不能夠解釋清楚的理由,或是某種力量控制著對方不過多洩露秘密的話,她貿然的行動恐怕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剛才昧著良心嘲諷了不死川實彌也是這個緣故,原本約好了要在蝶屋休息直到柱合會議結束後的富岡義勇大概率不會影響其他人不好好休息,萬一被影響後的不死川實彌做出什麼對方預期之外的舉動,造成富岡義勇行動上的不便就麻煩了。
而且以往富岡義勇在柱合會議之前恰巧都沒有在蝶屋休息,沒辦法找到機會确認對方回到過去的時機,這次終于......終于被她逮到了。
富岡義勇并不是會特意違反約好了的事情的人,但是跟胡蝶香奈惠約好了要在蝶屋待到柱合會議結束的他,現在違反了約定肯定是有比約定更為重要的事情,例如其他隊員的性命。
再等等吧。
胡蝶香奈惠想,至少......讓她剛才知道的這些情報不會因為對方回到過去而莫名其妙消失,至少等到對方下一次回到過去的另一個新節點再說。
如果她對于富岡義勇回到過去的契機并沒有猜錯的話......她絕對要阻止對方仗著自己的能力胡來的習慣。
不然再這樣下去,義勇先生總有一天會壞掉的。
——
锖兔在找胡蝶香奈惠說完富岡義勇的問題後,便抓緊時間跟在富岡義勇的身後。
雖然慢了好幾步,但是富岡義勇的動靜實在太大,锖兔沒有多廢什麼功夫就跟上了對方的行蹤,然後看著對方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刀挑飛别人的财産,在無辜的路人驚恐的尖叫聲中,震驚地看著被挑飛的東西底下,鬼逐漸化成灰燼的熟悉模樣。
認真的嗎?這種殺鬼模式——這樣下去他會對鬼的強度産生誤解的。
雖然确實鬼無法承受日光,但是姑且還是需要一些力氣——比如說挑飛屋頂,或是一些速度——比如說在鬼逃向下個容器之前将容器的蓋子挑飛,所以普通人沒辦法輕易地拔除鬼,但是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即使是庚級劍士也可以輕鬆地清除鬼。
因此除了力量和速度之外,這種方法十分倚靠情報,锖兔不知道富岡義勇是怎麼知道這麼大量的情報的,但是這不妨礙他看著彷彿不知疲憊的富岡義勇,心裡的大石頭和遠方的太陽一起漸漸下沉。
“喂!你!”就在锖兔想要追上富岡義勇的腳步時,有人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腕,卻被感覺到有人靠近的锖兔一個閃身避開了。
他側身看去,發現是剛才被挑飛屋頂的住戶之一。
“有什麼事嗎?”因為心情著實稱不上好,锖兔沒有刻意擠出笑臉,因此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人在見到他臉上的疤痕後弱了好幾分,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啊......我、那個——剛才那個人和你們是同夥的吧?!”儘管有些退縮,但是想到自家失去了屋頂的房子,他還是鼓起勇氣将原本的話說出口:“别想砸了别人家的屋子就跑啊!我告訴你,警察大人們很快就會到,别妄想不負責任!”
锖兔沉默著不說話,原本是來讨債的人見狀氣勢變得越發委靡,锖兔的氣勢太過驚人,剛才若不是對方背對著他,又穿著純白色的羽織,看起來和平時會見到的普通劍士一樣,他是絕對不會找對方讨債的。
平時他就有所耳聞,每隔半年左右,就有個穿著對半分羽織的傢夥會到處砸房子,被砸了以後不用太擔心,對方看起來是在消滅某種不好的東西,而且随後可以向附近穿著類似衣服的傢夥們索要賠償,因為這樣他才找上這個肉色頭髮的男人的。
锖兔眯了眯眼,正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隐突然插進來,伸手拉著向他搭話的普通人離開:“不好意思!需要賠償的人請來這裡排隊!有傷患的請向戴著蝴蝶标示的人求助!不用驚慌!”
将人拉走的隐似乎沒有認出他是誰,但是锖兔卻察覺到,無論是隐還是城裡的人,似乎對這一切都已經很習慣了。
見到有新的受害者出現還會順手拉對方一把,引導人排到适當的隊伍後面,或是告訴對方該怎麼填寫相關的文件。
也就是說......義勇的這種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锖兔深深地皺起眉頭,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看著富岡義勇越變越小的背影,決定将過多的想法全數先暫時抛到腦後,追上富岡義勇的腳步再說。
入夜之後富岡義勇殺鬼的速度沒有變慢,隻要一發現鬼的蹤迹,幾乎是行雲流水般地立刻将鬼的頭顱斬下,唯一一次放慢腳步是為了用繃帶和布條混合而成的綁帶,将手牢牢地捆在刀柄上。
锖兔就這樣跟在富岡義勇的身後,看著對方用最快的速度将受傷的劍士救下、将埋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的鬼斬殺,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下一個地點。
锖兔不知道富岡義勇是怎麼決定路線的,但是他知道富岡義勇大概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跟在對方的身後,不然也不會在差點因為脫力而被鬼抓傷手臂時,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锖兔一刀斬下鬼的脖子時,露出那麼震驚的表情了。
“富、岡、義、勇——”锖兔收刀入鞘,看著對方白皙的臉上還頂著他下午打出來的手掌印,此刻臉上卻多了好幾分疲态的樣子,氣得久違地叫出對方的全名,一字一句說著話樣子像是在審判著什麼。
“那種戰鬥方法......你是把自己當作消耗品了嗎?”
富岡義勇聽見自己最敬重、從以前到現在都最認為有資格擔任水柱的人将那句判決說出口,感覺無數個重複或是沒重複過的畫面全在他眼前塌陷又碎裂成片:“連自己的狀态都沒辦法保證的你......拿什麼保證自己能做好柱的工作?”
富岡義勇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記憶回閃到自己曾和胡蝶忍說過,柱的工作是支撐著鬼殺隊。
而沒辦法确保自己的狀态足以支撐鬼殺隊的他——不配為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