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縮在卧室的角落,懷裡緊緊抱着那台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數據備份的進度條緩慢地移動着,風扇高速運轉,發出不安的嗡嗡聲,屏幕上反射出林銳蒼白而緊張的臉。
"識相點就趕緊開門,别讓兄弟們動粗!"
林銳的手心全是汗,他死死盯着進度條,心裡默念着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進度條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緩慢地蹭動着,遲遲不肯完成。
門外傳來低聲的交談,接着是一陣暴力的撞擊聲。
林銳心頭一緊,咬牙将筆記本電腦合上,飛快地塞進衣櫃最底層,用舊衣服和雜物死死壓住。
剛做完這一切,門鎖"咔哒"一聲被撬開,門闆轟然倒下。
數名身穿黑色夾克的彪形大漢沖進房間,帶着兇狠的目光和威脅的氣息。
"你們是誰?憑什麼闖進我家?"林銳強作鎮定,盡管聲音有些顫抖,“你們到底想幹嘛?我……我家裡沒什麼值錢的,你們别亂來,警察已經在路上了!”
"報警?"領頭的光頭壯漢冷笑一聲,"林銳,别裝傻了,你偷了公司的東西,現在想要自投羅網嗎?"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是私闖民宅,是違法的!"林銳後退幾步,試圖拖延時間。
另一個留着寸頭的矮壯男人嘿嘿一笑:"少廢話,我們不是警察,不吃這一套。徐總說了,你手上有公司的機密文件,今天必須帶回去。"
"你們出去!立刻出去!"林銳聲音提高,向門口移動,似乎想要逃跑。
光頭見狀臉色一沉,大步邁上前,一把揪住林銳的衣領:"不聽話是吧?"說完,不等林銳反應,直接一拳砸在他腹部。
"
唔!"林銳痛苦地彎下腰,雙膝一軟幾乎跪倒。
寸頭男一把扭住他的手臂,将他按在牆上,冷冷道:"老實點!别逼我們下狠手。"
林銳喘着氣,被迫側臉貼在冰冷的牆面上。
寸頭男手上力道不減,林銳的手臂被高高反扭,稍微掙紮就會帶來劇痛。
"現在明白我們是認真的了吧?"光頭拍了拍林銳的臉,"别耍花樣!站那别動!"其餘幾人則開始翻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你們沒有權利翻我的東西!"林銳盡管被制住,仍不甘心地抗議着,内心卻早已亂作一團。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衣櫃,祈禱着電腦上的數據能夠平安無事,也祈禱着自己能撐過這一劫。
"權利?"光頭冷哼一聲,一把揪住林銳的頭發迫使他擡頭,"告訴你,小子,徐總花錢買的就是結果,不是來跟你講道理的。"
寸頭男繼續控制着林銳,而其他打手動作利落地翻找着衣櫃,很快便将被衣物掩埋的筆記本電腦揪了出來。
林銳的心髒仿佛驟停了一瞬,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掙紮了一下,換來的卻是手臂更劇烈的疼痛。
"看看,找到什麼寶貝了?"寸頭男人将電腦遞給光頭,随即目光淩厲地盯住林銳,"這就是你藏着的東西吧?"
林銳張了張嘴,嗓子發幹:"那隻是我的私人電腦,和公司沒有任何關系。"
"是嗎?那我們來驗證一下。"光頭把電腦屏幕轉向他,不屑的笑着按下電源鍵。
終于,屏幕亮起,卻沒有熟悉的桌面,也沒有他擔心的數據,隻見屏幕中央緩緩浮現出一行小字:
電池電量低,請接入電源。
林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所有人都愣住了。
——
承乾宮内,陶樂樂抱着雪球球蜷縮在錦榻一角,眼淚無聲地滑落。
小小的雪球球用柔軟的絨毛蹭着她的手臂,似乎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顧令聞,你太過分了。"陶樂樂輕聲啜泣,手指輕撫着雪球球的絨毛,"說好了回到現實要一起吃火鍋的,說好了要帶我去喝那家新開的奶茶店,說好了要去看電影...這些約定,一個都沒兌現。"
她擡袖擦去眼角的淚水,喃喃自語:"還說什麼要做我永遠的好麻吉,騙子...太沒義氣了..."
雪球球似乎聽懂了她的傷心,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用小腦袋蹭着她的手掌。
她擡眼望向内殿,透過回廊上精緻的雕花窗棂,隐約可見顧矜正坐在鳳儀殿的紅木桌旁,一身華貴的宮裝,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她正如一個端方淑女一般,手指間逗弄着那隻彩羽鮮豔的鹦鹉,嘴角含着得體的微笑。
這幅畫面讓陶樂樂心中更添幾分悲涼。
那個幫助她從自卑怯懦中走出來的矜姐,再也沒有了。
突然,懷中的雪球球猛烈地掙紮起來,小爪子拼命刨着她的衣服,發出驚恐的叫聲。
陶樂樂還未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嘩啦啦——"
卿雲殿的檐角如同被無形之手拍碎,瓦片四散飛落。殿内的宮女太監驚叫着四處躲避,鳳儀殿中的顧矜也站起身,幾分擔憂地望向窗外。
陶樂樂抱着雪球球,驚慌地跑出殿門。
她怔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令她毛骨悚然——
天空,此刻竟被染成了刺目的血色。
"這是怎麼回——"
話音未落,一陣尖銳的疼痛突然自大腦深處爆發,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紮入腦髓。
陶樂樂發出一聲慘叫,身體猛地前傾——
下一秒,她回到了現實。
冰冷的金屬感,五感設備的重量,還有那熟悉的電子提示音。
陶樂樂喘着粗氣,手忙腳亂地摘下了身上的設備。她的額頭布滿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怎麼回事?"
稍稍平複了呼吸,她再次嘗試登入遊戲。屏幕上出現熟悉的遊戲logo,然後是加載界面——一個小小的圓圈不停旋轉,像是在努力連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