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兩條腿走到被服廠門口,喬文已經氣喘籲籲,原主二身體是真的差。
聽見喬雲建呼朋喚友:“你們之前都說我們欺壓她一個孤女,那我今天就帶她廠裡看看她能做什麼。”
“今天我們夫妻就把話放在這裡,讓我這侄女和我媳婦去剪裁車間比試比試,若是喬文可以勝任,我就讓王香芹把工作交接給她,我喬雲建一口吐沫一個釘。”
黑心夫妻當真不遺餘力為自己立疼愛侄女的人設,故意讓大家知道是喬文不行。
喬文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站着,看着他們繼續标榜自己的公平公正。
“我這可不是為了保住我們自己的工作,而是我作為車間的組長,我一定公平公正的給廠裡挑選人才。”
他的一番話并沒有引起别人的共鳴,倒是張秀看見,直接戳穿:“你妻子好說歹說也是在剪裁車間的老人,和一個孩子比拼,喬雲建你臉呢?”
張秀的話立刻得到了廠裡員工的聲援。
“就是,不想給就不想給,還說什麼自己為廠裡挑選人才,你不會說你那個學剪裁學了兩年才從家屬隊轉正的王香芹是人才吧?”
“哈哈,可不是,不說他媳婦,就是他自己。要不是她哥哥和嫂子為了廠裡犧牲,他們哪裡能轉正,就是他現在的小組長也是廠長看着他哥哥的面子上才讓他當的。”
“要不是當年喬文還小,他們哪裡能夠頂崗?現在欺負一個小孩子,真不要臉。”
喬雲建聽他們說了這些,看向喬文的目光有些陰沉。
惡狠狠的目光喬文不在乎,她直接走到喬雲建面前:“叔叔,你說話得算話,如果今天我赢了,嬸子得把工作交接給我,你還要給我二百塊。”
“什麼二百塊,你想訛我?”
“叔叔怕不是忘記了,你們讓喬雪頂替我上了大學,昨晚咱們就說好了,你不是說今天我和嬸子比完了,不管結局如何都會給我二百塊的,現在你不會是打算當老賴吧,你摸摸良心,對得起我死去的父母嗎?”
喬文知道喬雲建夫妻不會真的讓她頂崗,可她就是工作也要錢也要。
更何況,她就是要把喬雪頂替他的事情坐實,讓大家都知道,他喬雲建欠她的。
到時候喬雪被退回來,他們再想鬧事,也得掂量掂量。
“給給給,快不要在這裡說話了,和我進去。”喬雲建嘴裡敷衍,拉着喬文就進了廠裡。
此時的剪裁車間正在做新一批的衣服。
成卷的布料在車間裡被攤開,工人們拿着土黃色的木質米尺,在布料上身比比劃劃、比量着裁剪下來。
工人們拿着紙樣子不停的比對,進行裁剪。
喬文看見與前世完全沒辦法比的車間,空間比前世大了不少,和前世一樣,這裡挂着樣衣。
說起樣衣,這裡也挂着此時的爆款。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中山裝:中山裝作為革命的象征,特點是四個口袋、封閉領、五顆扣子,不說六七十年代的男人了,就說喬文那個時代的男性,還有很喜歡中山裝的男性。
然後就是列甯裝,這種服裝在城市女性中流行,特點是大開領、雙排扣、兩側斜口袋,整個人穿上非常大氣溫婉。
喬文的祖母就穿過這樣的衣服,她後期在做時裝的時候也參考過這樣的衣領,實在很好看。
緊接着就是黃軍裝,這也是一個時代的代表,喬文身上穿的就是。
不過她身上軍便服是她的父親留下來的,寬大不說,已經洗的發白,還落着補丁。
喬文看見了最受女孩子喜歡的衣服——布拉吉,當時很多女孩子都以擁有布拉吉為榮,喬雪和徐燕都有布拉吉。
一邊看,一邊把這些衣服的圖樣記在心裡,想着如果要裁剪衣服,她已經想好了怎麼下手。
“喬文,你不要亂看,快點過來。”
王香芹拉過她,故意說:“胡廠長,張主任,你們不要介意,我這個侄女她沒見識過,丢人了。”
“胡廠長,張主任好,我是喬文,是喬雲宇的女兒。”喬文不在乎王香芹怎麼說,落落大方地和領導打招呼,也說明自己的身份。
“雲宇的女兒長這麼大了,這是要進來接班嗎?”胡廠長笑眯眯地看着喬文。
“是的,不過我也知道廠裡不會要技術不過關的,所以我和我嬸子比拼一下,我的技術過硬的話,嬸子就把工作交接給我。”
“好好好,就是這樣,這樣上進的年輕人真是不多見,你們打算比什麼呢?”
“廠長,我們車間目前在裁剪布拉吉,不如就讓他們比拼布拉吉的裁剪吧?”
聽到喬雲建這個安排,衆人紛紛張大了嘴巴。
剪裁布拉吉?
這一看就是不想讓他的侄女順利頂崗。
别說剪裁布拉吉,就是黃軍裝,沒上過手做過剪裁的那是一下就會裁剪壞的。
看見王香芹眼裡的鄙視,喬文轉過頭當做沒看見,倒是廠長沉吟了一會說:“布拉吉很難的,喬文你可以嗎?”
“我也拿不準,不過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