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工裝是她一上午的工作量。
喬文點頭:“我今天有事,得提前完成工作。”
話音才落,就聽見胡廠長說:“喬文?你怎麼在廠裡,我還說在廠裡轉一圈就去你家喊你,你今天要去參加表彰大會,快快,回去收拾一下。”
“廠長,我已經收拾好了,就穿這個。”喬文今天穿的特别精神,一身沒有補丁的黃軍裝,梳理整整齊齊的麻花辮籠在生産帽裡。
看上去精幹利落。
“把生産帽子去掉,你——”
胡廠長看着喬文按照他說的話去掉帽子露出一個已經結痂的大包:“你額頭上是怎麼弄的?”
“這個——”喬文不打算在廠裡說這件事,廠長和她一會還要去派出所,自然會知道這件事。
“您和我出去一趟就知道了。”喬文戴好父親留下的黃軍帽,把已經做好的工裝整理好:“派出所所長和我們一起去。”
她這邊才說完,那邊就有人來說:“喬文,有派出所的車過來了。”
和胡廠長坐在車上,不等喬文說什麼,派出所所長就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胡廠長。
末了還說了一件事:“這件事,不知道廠裡知道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行為已經屬偷盜。”
“這件事我們已經發現廠裡有東西丢失,還在查找,沒想到警察同志幫我們找到了偷盜的人,就按照國家法律規定處理就好。”
表彰會上隻有喬文一個是年輕女子,她所在的街道派出所,街道辦,廠裡都得到了表彰。
市裡的記者還給他們拍了照片:“喬同志,胡廠長,你們的照片明天就會出現在日報上,你們要留意一下。”
不說别的,就說上報紙這件事。
市裡那麼多廠長,隻有胡廠長上過報紙,知道這個消息的胡廠長笑的很開心:
“喬文,你可真是廠裡的福星,一定要在廠裡好好幹。”
面對胡廠長的熱情,喬文笑笑不說話,說實在的,她現在的心裡還覺得不安穩。
什麼時候喬雲建和張老漢父子都被關起來,她才放心。
派出所所長熱情地把喬文和胡廠長送回被服廠:
“胡廠長,你放心,那兩個人,我們一定會按照法律規定嚴肅懲治,廠裡蒙受的損失要他們賠償。”
所長轉頭看向喬文:
“喬雲建霸占你的房子,你可以和廠裡申請收回,胡廠長,這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們一定給小文同志安排好。”
胡廠長立刻保證:喬雲建現在不是廠裡的小組長。
他偷盜廠裡的東西,已經被公安機關羁押。
而喬文是見義勇為表彰的英雄。
他作為廠長,應該站哪一邊還是分的清的。
房子收回的很順利:喬雪、喬路通和王香芹隻是拿了一個小小的包裹站在一邊。
房子和房子裡面的東西都是屬于喬文的。
“胡廠長,我們老喬給廠裡幹了這麼多年,廠裡怎麼會說開除就開除呢?”
王香芹拉着胡廠長的袖子苦苦哀求:
“你知道他去哪裡了,沒有他我們孤兒寡母的,沒有房子住你讓我們去哪裡呢?”
“你家喬雲建偷廠裡的東西,布匹,還把新的縫紉機上的零件換成舊的拿出去倒賣,這可是犯法的。”
胡廠長看着王香芹氣不打一處來,他自認為對巧雲建一家已經足夠好。
“胡廠長,我和我的女兒還是廠裡的員工,我們也是有分房資格的,這個房子是我的,就是我的。”
王香芹拉着胡廠長的袖子苦苦哀求,喬文的袖子也被喬雪死死抓住:“姐姐,你看在我們一同長大的情分上,就讓我們住在這裡吧?”
昨天的噩夢還深深印在腦海裡,喬文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她們離開自己越遠越好。
“這個房子是我父母的,也是廠裡的,我不可能給你們。”
喬文甩開喬雪:
她頂替原主去上大學,怎麼不想着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
他們讓張傻子打死原主,怎麼不想着他們一起長大的緣分?
現在來說情分,是因為他們沒有地方住了,沒有欺負人的本事了?
并不是!
惡人就是惡人,永遠都不會因為别人對他們好就改變自己的惡人的本性。
“你們現在就離開我家。”喬文收拾地上散落的東西:“這個房子我也不要,還給廠裡。”
話音落,她的後腦一疼,竟然是王香芹打她。
“你和你短命的爸媽一樣,什麼都是公家的,活該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