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這裡的化纖車間就是要解散了?”
蔣麗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們沒有研發布料的任務,人自然是要調走的,不過——”她的目光轉向喬文:“你說的我覺得正确,不行就按照你說的做。”
喬文點點頭:“我們可以分開兩個車間,一個可以引入外資,一個我們自己做原創。”
這個思路是喬文和伍廠長聊天的時候說出來的,基于她自己的思考,布料研發本來就不是她的專場。
也不是并州被服廠賴以生存的基本法則,所以也不在乎這點,能有外資投入,已經是陸廠長對他們的照顧。
“那就把你的計劃說給工友們聽一聽,看看大家怎麼說,還有一件事就是——”伍廠長看着喬文,給她夾了一塊肉:“現在剪裁車間裡面的人就要分開,你是車間主任,你看怎麼安排才好。”
“好,沒問題,我會先去問問陸廠長關于工人待遇的問題。”
伍廠長和在一旁聽着的吃瓜群衆都點頭:“你辦事是周到的。”
下午上班的時間,喬文安排好車間的事情就去并州大酒店找到了陸廠長。
“陸廠長,我們想了想,這個機會是挺好的,我們現在也在轉型的特殊時期,不知道您說的外資能夠給我們提供什麼呢,設備還有工人的待遇是怎麼樣的?”
陸廠長說了自己了解的情況,還從包裡拿出了資料遞過來:“你自己看看。”
上面寫的和陸廠長說的差不多,就是說我們這裡生産的産品必須符合别人制定的規則。
還有質量必須如何如何,還有就是我們不能仿制他們的産品去售賣。
這就是說,他們隻能做貼牌。
甚至他們以後的産品都不能和甲方要他們生産出來的産品有相似。
這個合約實在是太苛刻。
給工人的工資比之前高一點,可是這點錢在喬文眼裡看着也不算什麼。
“陸廠長,這個我能不能拿回去和廠長商量一下?”
對于做貼牌的衣服,喬文本來并不抵觸,上輩子她做高定,也接觸許多的外國品牌。
他們在中國建廠,很多高管都是中國人,對于公司裡的工人福利待遇都是很不錯的。
所以看着這個就覺得很不滿意。
“可以的,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都可以說,其實我們做貼牌,也不是一定要低人一等,我們有為我們的工人謀求福利的權利。”
陸廠長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看什麼事情都非常的透徹:“我看的出來,你是不大情願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被服廠的前途十分的不明朗,我們得先讓自己活下來。”
深以為然。
喬文的手在資料上摩挲片刻:“我目前的要求就工人的福利要好一點,還有就是我們隻有一個車間來做這個事情。”
陸廠長疑惑不解:“你們現在還有訂單嗎?”
“是以前的一些沒有做完的,和我們簽署了長期協議的,還是要做的。”
“你們這裡還是不錯的,我們的存貨實在太多了,運轉不開,現在在滬市有許多小的服裝廠,你也知道,衣服這個東西成本不高,他們的價格比我們低了不少,我們的貨物就銷售不出去了。”
大廠也有大廠的煩惱。
并州目前還沒有私人的服裝廠。
所以他們競争還沒有那麼激烈。
不過已經有隔壁城市的被服廠來這裡搶生意,大家都想着要多多地找訂單。
可是市場就是那麼大,不被别人分蛋糕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轉型就是必須的。”喬文表示。
陸廠長臉色實在不大好看,歎口氣:“以後的路還艱難着呢,南方以後的服裝加工業隻會越來越多,沒有什麼特色,前途就更加不好說。”
這一點喬文也知道,所以才在這個時候,就想着要自己創立品牌。
“會好起來的,不管怎麼說,我們先熬過去。”拿着資料站起來:“陸廠長,我先走了。”
拿着資料回到廠裡,喬文把資料交給伍廠長,說了基本情況,等着伍廠長的意見。
“你怎麼看?”
“我的意見還是和以前一樣。”喬文繼續說自己的想法:“我在意的就是,工資和現在一樣高,我想給我們的工人謀點福利。”
伍廠長也贊同:“那你和陸廠長說了這件事嗎?”
“已經說了,不過她也不能做主,需要我們和他們一起和外商談判。”
伍廠長點點頭又問: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和陸廠長說了工人大會的事情,說是等我們開完大會就可以走。”
伍廠長揮揮手:“現在就這樣定下來,大會的稿子你準備的怎麼樣,都寫好了嗎?”
把稿件交給伍廠長,被她推回來:“你念給我聽。”
一個字不落地念完,伍廠長點頭:“就這樣,喬文辛苦你了。”
這會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她也沒有去食堂,打算回去做飯就回家了。
回家,家裡隻有程斌一個人,丫蛋的東西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