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沐甯接受容焰真人指導的日子,這次要傳授煉丹之法,清晨,她便帶着黑金丹爐到達了容焰的駐峰,青焰峰。
沐甯走進青焰峰的丹爐閣,閣内霧氣氤氲,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丹香。
幾隻丹爐正在同時運轉,伴随着輕柔的嗡鳴聲,爐膛中的靈火石在焰光中緩緩釋放出靈氣。靈氣與火焰交織遊走在爐膛中,時而熾烈,時而溫和。随着溫度的改變,爐膛内的焰光也在不斷變幻,時而湛藍,時而幽綠,時而橙黃,時而赤紅。
容焰盤腿坐在閣中央一張雕花檀木長桌後,桌面上放置着三鼎不同材質的嶄新丹爐。
沐甯走上前,躬身向他行禮,容焰給她一個不必多禮的眼神,招呼她坐在對面。
沐甯坐下後,容焰親切說道:“甯兒,為慶你築基,為師贈你雲夢翎。咳咳,畢竟咱們是劍修嘛……不過,副業可不能丢,為師今日就要傳你煉化獸丹的法門。你過去的那鼎丹爐已不适用,為師特地為你挑選了這三鼎新丹爐,它們的特點各不相同,但均适合你目前的階段。為師這就為你介紹,你可選一鼎最中意的。”
沐甯取出黑金丹爐,輕輕放于桌上,柔聲問道:“師父,此爐是弟子近日新得的,不知是否适用?”
容焰看向黑金丹爐,目光一凝,随即揮手将桌上其餘三鼎丹爐收起,仔細端詳起這鼎丹爐。
片刻後,容焰問道:“此寶爐是從何處得來的?”
沐甯:“是徒兒以十兩金,高價從星煉真人的弟子越桓澤手中購得。”
容焰眉心動了動:“那姓越的小子竟有如此……不對……你剛才說多少……十兩金,高價?……此丹爐價值百金以上!”
沐甯瞪大了眼睛。
“此丹爐乃頂級黑金所制,成本将近十兩金,而這上面的金紋,價值遠超九十兩金。”容焰擡手指向丹爐表面細密的紋路,“這些并非普通裝飾,而是一種高階陣法,名為焰魂陣,欲将此陣嵌入丹爐,煉器師需以自身元力為引。對于築基期的修士,耗費一載左右的修為,方可完成。”
容焰歎道:“與其說此丹爐價值多少,不如看有幾名器師願做此等買賣!”
沐甯心尖發酸。
小騙子,怎麼就變成了小傻子?
做了這樣的付出,又不直接告訴她。難道,他暗戀她?是不是因為昔年對不起她,他心懷愧疚,想着用這種方式補償她,然後打動她?
容焰此人,于修行外愛品美食,愛與珏玉在一處,心思卻不甚細膩。他和星煉向來不對付,得知自己徒弟在價錢上占了星煉徒弟的大便宜,他竟有幾分得意,将此事視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面帶笑意,話鋒一轉:“焰魂陣能夠在煉丹時有效引導能量流動,維持丹爐内能量的平衡,避免爆爐的危險。同時,它還能加速能量的凝聚與轉化。此丹爐尤為适合煉化那些屬性強悍的兇獸内丹。接下來,為師将詳細為你講解煉化的方法與其中的技巧。”
到了酉時,容焰意猶未盡地結束了當日的傳授。第二日,他又講解了一整日。
兩日的授課結束後,沐甯大有所成,容焰送給她一本《妖靈獸志》,還贈送了一瓶解毒聖藥靈澤淨毒丸。
回弟子居的路上,她打定主意在這次休沐日邀請越桓澤一同前往清心鎮遊玩兩日。所有花銷由她包攬,權當給他一點甜頭,促使他早些下定決心,将對她的心思明明白白說與她聽。
宋梨和雪寶自然是要同去,而越桓澤作為一名男弟子,與她們兩名女弟子一同遊玩,恐怕他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趙景與他要好,又風趣活潑,和宋梨也玩得來,不如一并邀請上,四人同行,更為合适。
沐甯眼中含笑,心情頗佳,回到弟子居後,徑直去敲兩名師兄的房門。
越桓澤打開門,沐甯見他的頭發更蓬亂了些,鼻尖上帶有爐灰,顯然剛随星煉真人打了一整日鐵。
濃烈的汗氣從他身上彌散而來,帶着獨屬于他的氣息與灼熱,直直撲向她。
這股侵襲之感過于強烈,她背脊處如遭一道電擊,肌膚起了一層細密的顫栗。
她目光下垂,避開了他的容顔,卻瞥見他手中握着一隻玉淨瓶,瓶身雕刻着纏繞交結的連理枝。
對了,今日是他與丁蓓約定的交貨日期,他這一身汗,想來正是為了盡心鑄成此物。
沐甯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決定暫時不提丹爐之事,換個話題邀他同遊。
越桓澤見沐甯皺眉,以為她又是在嫌棄他,心頭一沉。
他垂眸說道:“沐師妹,你早來了兩日,不過我已鑄好靈燭台,請稍等,我這就去取。”
片刻後,沐甯握上了狗尾巴草燭台,大拇指正壓在一隻蝴蝶上,見趙景也迎了上來,她便順勢向他倆發出邀約。
見越桓澤沒什麼反應,沐甯正疑心自己是否沒說清楚,趙景眼睛一亮,欣喜應道:“清心鎮?太好了,我和阿澤這兩日都沒事,明日辰時三刻,我們在宗門的内門外見。”
語畢,他推了越桓澤一把,越桓澤回過神來,趕緊點了點頭。
“我先告辭了,明日見。”
沐甯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越桓澤剛關上門,趙景笑道:“你小子剛才跑神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如沐師妹所說,這次下山是為了慶祝她和宋師妹的修為精進,選中咱倆陪遊。能和這兩位大美人同遊,簡直是天大的榮幸!别說人家還請客,就算讓我自己掏錢,我睡覺都得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