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悄好笑地點頭,繞過這個話題,問起了此時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你可以說話?你現在的神智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适才我問你,你卻像真正的白虎一樣。”
喬悄的比喻提醒了梼杌,現在思維清醒的祂并不想一直以白虎的模樣與喬悄相處,雖然她現在看不到,但是摸着摸着喜歡上了昆侖的那隻白虎怎麼辦。
梼杌着急忙慌地變回自己的人形,确保自己的臉沒有被随意變得很醜,也沒有缺胳膊斷腿怪異扭曲的地方。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梼杌才回答:“我……我不知道,我餓,一餓我就什麼也分辨不了了。”
自己總是饑餓,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混亂,混亂時就會忘記很多東西,隻知道跟着本能行事,直到剛才喬悄出現,梼杌身上的窒息感才消失,慢慢地才變得清明。
之前去昆侖的時候也是這樣,因為喬悄的存在,祂才沒有更加混亂。
梼杌被發現是假白虎後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巢穴,當然,這個跌跌撞撞其實是祂粉飾美化後的表述。祂有些内疚又高興地回憶了一下摧毀的山脈和吃了的不計其數的靈草和普通妖獸。
回來之後,祂罕見地清明了一段時間,為自己的巢穴做好了裝飾,等待伴侶的入住——
祂既是緊張又是期待地想知道祂(重音)的伴侶(重重音)會不會喜歡這樣的布置,祂可是把大部分昆侖倉庫裡的好東西都搬過來了。
喬悄在昆侖待了那麼——長時間,肯定是因為昆侖有它的獨到之處!現在獨到之處都到自己這裡了,那麼喬悄也會在自己這裡待那麼——長時間!
不過……
梼杌邊讨好地為自己的伴侶清理着臉頰上幾乎不存在的雨水,一邊有些心虛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混沌來找祂的時候,自己的神智不知道為什麼,又重歸于混亂多時。
聞到混沌身上喬悄的氣息,幾乎沒有神智的梼杌生氣壞了,和那個不要臉的黑霧打了一架,洞穴裡現在雜亂無章,喬悄看了肯定就不喜歡了。
祂機智地用自己的天賦神通把周遭掩蓋,用幾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遮蔽了一切,讓伴侶隻能在神識也用不了,看也看不見的黑暗中依靠着他。
“那你當時跑去昆侖,也是因為餓嗎?”喬悄繼續問。
“昆侖”觸發了記憶,惡獸把搶回來亂糟糟堆放在巢穴角落的昆侖寶物們又往洞穴深處藏了藏,确保喬悄不會發現。
費勁地從支離破碎的記憶裡扒拉出來去昆侖的記憶,梼杌苦惱又疑惑地回答:“我聞到了你,可能是身體帶我去找你的。”
喬悄嘗試中譯中,帶領奇幻故事走向科學,“……也就是說,你餓了,然後聞到了人類,所以過來找飯吃,對嗎?”
“不!不是!絕對不是!!!”
向來蠻橫,從來不會顧及其他人感受的惡妖慌亂地解釋,生怕自己被喬悄誤會,失去她的喜歡。
“雖然你确實很香,但是不是食物的香!我會想吃土地,想吃靈礦,想吃世界上的一切,但我永遠不會吃你!嗷!”
的确,四兇身上背負的詛咒使祂們一直陷入饑餓之中,不分晝夜,如影随形,餓極了梼杌連和他關系比較好的結拜二哥饕餮都吃。
喬悄很香,但是卻不會讓痛苦不堪的梼杌幻想着撕碎她然後吞吃入腹,也并不會把她比作食物,對她的喜歡也不是餓極了的野獸對于可以果腹的東西的喜歡,而是……
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來自靈魂的吸引,光是聞到喬悄的味道,梼杌就感覺自己整個妖都滿足了,各種負面情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想要靠近,想要親近的躁動。
梼杌沒忍住靠近喬悄,忘記了自己還是人形,或者說在祂私心的放任下,桀骜的男人像還在獸型時一般,舔了舔喬悄的臉。
力道很輕,擔心用力重了會惹得喬悄厭煩,輕輕的動作就像是在喬悄側臉上落下一吻。
梼杌耳根紅了。
喬悄拳頭紅了。
“乖,隻能舔手。”
喬悄再次叮囑,因為看不見,神識也無法感知,也沒有舔過自己的手的經曆,隻能感覺到梼杌可能是換了一個形态,她以為梼杌是用回了祂自身的獸型。
梼杌意識到了什麼,喬悄還以為自己是獸型,在她眼中自己可能就是一隻妖獸,所以……什麼也不懂的妖獸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是會被允許和原諒的。
喬悄繼續問:“那混沌有和你提過什麼嗎?比如說,隐匿的法訣?”
“啊?混沌?”梼杌用力地回憶。混沌那個家夥把祂的家打爛了,而且還是自己和伴侶的愛巢,雖然是自己先氣不過對方身上有喬悄的氣味,率先攻擊,但是混沌這個勾引别人伴侶的妖就沒有錯嗎?
他邊靠近喬悄邊如實告狀:“混沌打我,還打爛了我的家,下次有祂氣息的黑霧一旦進來,我就要把祂打死,以洩心頭之恨!”
喬悄皺眉,梼杌這個表現和智商,看上去也無法說謊,故意挑撥關系。
混沌讓她來和梼杌單挑,取得可以隐匿的梼杌尾巴,為什麼要事先拉一波梼杌的仇恨。沾染上混沌黑霧的自己一進來,豈不是危險重重?
喬悄正在思索混沌到底想做什麼,臉上卻傳來濕潤的觸感。
此時被黑暗阻攔視線的巢穴不知道為什麼亮堂起來,雖然仍然看不清洞穴深處,但是足夠讓她看到梼杌俊朗的面容。
還有自己臉上稍縱即逝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