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察覺到不妥,立刻向身後逃去。
眼前冒出來的這些鬼魂,實力和氣息遠遠要比最開始的時候強。
要知道,這些惡鬼第一次被打回殘劍裡面前還好,第二次第三次修為幾乎倍漲!而且會喪失所有理智!隻剩下殘暴的攻擊欲望。
哪怕令牌之前和它們認識,在它們喪失理智之後,也難逃被攻擊的命運。
先跑為妙,走為上計。
可是剛一後退,卻發現腳下又是一把殘劍。
數隻青面獠牙的惡鬼向令牌投來血腥的目光。
令牌的門檻都要顫抖下來了。
完了完了,這些惡鬼全都沒有神智了。
可是祂根本不是這些惡鬼的對手啊,怎麼突圍!
令牌之前猶豫要不要救人修,是袖手旁觀還是舍身救人,就是因為祂打不過它們!
而且祂也沒有本事一股腦把所有殘劍摧毀。
令牌的靈力受限,隻夠把人傳送進山海境和對人修出手,對其他東西沒有半點殺傷力啊!
趕緊想辦法逃跑吧。讓那個人修先送死,替祂拖一拖時間。
令牌往左一偏,卻發現幾隻惡鬼飄了起來,有一隻甚至直接把祂的門掰掉一塊。
令牌向右逃竄。
右邊也是鬼鬼鬼鬼鬼!
瘋了,為什麼是惡鬼的包圍圈!!
祂什麼時候進來這麼多殘劍中央的!捅了惡鬼窩了。
令牌覺得大難臨頭了。
不過吧。
令牌轉念一想,這個人修也在,而且還是她主動觸發,這些惡鬼先折磨也是先折磨人修才對。
而且人修的氣味對于這些渴望生機的鬼魂來說,可以說是最有誘惑力的存在。
這些惡鬼不可能放過人修的。而這些鬼一旦分食完人修,就會感到滿足,一滿足,令牌不就能逃脫了嗎?
試問,誰會放棄多滋多味的水果選擇去啃幹巴的鐵闆。
令牌陽光明媚地看向先前喬悄所在的地方。
人修,這次是你自己惹的禍,要死還是你先……?
???
人修呢???
幹裂貧瘠的地方,原本冷靜但是溫和的人修早已不見了蹤迹。
此刻的喬悄,早已運轉流雲訣遠遁去西北方向,據說是古戰場核心的大門的地方。
隻留下還在若有若無飄來的“嗚嗚”風聲以及像是發黴一樣的月光靜靜地罩在這裡。
四邊的惡鬼像是沸騰了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湧現。
頃刻間就把令牌門圍在了中間。
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
都是鬼啊!!!
令牌驚恐到了一定的界限就隻剩下麻木了。
祂呆呆地看着身上被掰下來的鐵片,除了疼痛和火辣辣的斷裂感,心裡面湧上來了一絲後悔。
周圍的惡鬼早已失去了理智。
殺殺殺殺!!
吃人吃人!吃人!
嗯?不是人?
算了,牙口好,不挑。
這些惡鬼本來不在殘劍裡面。它們也沒有吃過人,吃過什麼呢?好像吃過自己的屍體。
它們是誰啊,好像有人叫它們什麼道友,什麼掌門,什麼老祖。
但是自從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在了這裡,就忘記了前塵,被封入了殘劍,隻剩下吃人,活下去的想法。
可是真的有人來了,它們又會覺得古怪,它們好像并不想吃人?
于是隻能在殘餘的理智之下,把被土草草掩埋的屍體,它們自己的屍體,挖出來,狼吞虎咽地咬兩口,恢複些許理智。
可是它們能夠感覺到,它們可以支撐的時間不久了。
這點殘餘的魂靈也似乎馬上就要煙消雲散。
隻剩下狂躁與崩潰主宰所有。
可是——
所有妖鬼都沒有發現的是,這些漆黑一片,早就失去神智,隻有一些執念勉強支撐的惡鬼,靈魂上居然多了一道白色的手印。
很淺,就像是輕輕拂過一樣。
白色的手印就像是一道皎潔的月光,一點一點地把這些惡鬼靈魂上的髒污擦掉。
适才還搖搖晃晃,甚至龜裂起來,變得透明些許的魂體凝實些許。
理智似乎也回歸了許多。
“道友?”
“師叔?”
一個個聲音緩緩響起,夾雜在令牌門噼裡啪啦用身軀擊打惡鬼的聲音中,幾乎誰也沒有發覺。
寂寥的地面上,一把殘劍閃過一絲白光。
白光淺淺勾勒出一道手印,正是喬悄摸過的地方。
殘劍動了動,似乎還在懷念被喬悄輕柔摸過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想到身為一把破破爛爛的殘劍也會被如此溫和地靠近。
她?
殘劍苦思冥想。
苦思冥想?
一把劍為什麼會有“想”的能力?
殘劍頓了片刻,在手印的白光下,終于想起來了什麼。
她看向還在圍攻令牌門的惡鬼們。
“嗡”的一聲,所有惡鬼被盡數收回。
地面上的所有殘劍好像感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号召,居然都漂浮起來,劍尖朝下。
一旁已經失鐵過多,快要神智不清,修為大跌的令牌松了一口氣。
随後驚悚地看向飄到空中的殘劍。
殘劍們。
起碼有萬把之多,密密麻麻,一看就覺得恐怖。
最開始被喬悄摸過的殘劍想了想,劍柄在周圍繞了一圈。
試圖尋找剛才那個溫柔的氣息,
能不能再摸一摸她的頭呀。
空中的其他殘劍也感受到了這把殘劍的想法,像是被磁極幹擾,四處亂轉的磁鐵一樣,繞着劍柄轉了一圈又一圈。
終于,這些殘劍的劍柄定格在了西北方向,找到了!!!
我(們)來了!
是……主人嗎?
萬劍飛向了西北方向,也就是喬悄離開的方向。
令牌狼狽地在地上翻了一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