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修士們聽喬悄和應筠的對話,越聽越摸不着頭腦。
“這……喬悄還有這種好心腸?難不成,丹道天才的幻境試煉就是感化喬悄,讓她和自己一樣一心向善?”
随後恍然大悟,“應仙子她不愧是丹道天才,天生擁有一副慈悲心腸,居然連幻境裡都在感化喬悄這個惡人。”
衆人紛紛認同,“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既是丹道天才,還如此有道義,我看我,飛升傳承非應仙子莫屬!”
一旁緊盯着幻境的走向,來自萬藏宗的弟子像是發現了什麼,“咦”了一聲。
“我怎麼感覺,這個場面有點眼熟?”
衆人的視線順着萬藏宗弟子的話集中在幻境上。
幻境裡,喬悄和丹道天才一前一後出了丹房,正好“巧遇”了一名真傳弟子。
真傳弟子和記名弟子、内門弟子都不同,所謂“真傳”,就是宗門長老們正式收下的弟子,他們的天賦、地位和待遇都是宗門内的第一梯隊。
宗門内的真傳弟子素來處在雲端,被他人阿谀奉承,是一個比一個眼高于頂。
也一個比一個厭惡宗門裡那個萬人嫌。
眼前這個真傳弟子看見走近的喬悄,眉毛一挑,刻意又明顯地邁腿後退了幾步。
真傳弟子居高臨下地上下掃視了一眼渾身是血的人,誇張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風。
“惡心死了,哪裡來的一股血腥味。”
其實喬悄身上并沒有什麼令人不适的味道,周身僅有冷冽的氣息。
但是真傳弟子卻誇張地往遠離喬悄的方向躲閃,将避之不及體現得淋漓盡緻。
等他注意到了喬悄旁邊的丹道天才應筠,真傳弟子一改對喬悄的鄙夷不屑,神色帶有幾分讨好,身體微微前傾,熟絡地問應筠:
“應仙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我用靈劍順道載你過去。”
應筠沒搭話,真傳弟子稀松平常的讨好和差别對待,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居然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應筠下意識看了眼喬悄。
卻發現喬悄神色淡淡,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
應筠心裡卻莫名替喬悄感到煩悶。
真傳弟子見丹道天才不像往常一樣溫和地回答,反而看向了那個惹人生厭的喬悄。
他的話落在半空中,無人回應。真傳弟子面色一僵。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殷勤地問:“應仙子,是這姓喬的做了什麼惡事了嗎?您不妨将事情委托于我,我帶她去向掌門禀報。”
喬悄稍微給了這名修士一點眼神。
想起了什麼,她忽然說:“你帶我去向掌門禀報?那你是不是要封住我的靈力,将我拴在飛劍下,拉着我像條狗一樣被飛劍拽的在地面爬?”
原主記憶裡,她緩過來逃出應筠丹房之後,遇見的這個真傳就是這樣打算的,還洋洋得意地對着原主說出他的想法。
隻不過對方沒有得逞。
這個真傳弟子在後面還屢次三番地想折磨原主。
真傳弟子愣住了,這确實是他所計劃的。
讓喬悄看上去再慘一點,更好找掌門讨賞。
真傳弟子不可置信:“你……”喬悄怎麼會知道?
喬悄上下打量着真傳弟子,“你為了點靈石讨好掌門,真像一條狗。”
真傳弟子面色波動了一下,但又很快恢複如常,“那又怎麼……”
喬悄意味深長地捂住了口鼻。
雖然她早已在周身設下了結界。
“别說話了,靠欺淩我讨好掌門換來的靈石,是還沒治好你的腳臭和口臭嗎?算了,你每天都要享受一下你的臭氣,估計你也舍不得治。”
真傳弟子的臉青了,慌亂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應筠,怒氣沖向喬悄:“你放……”
喬悄像是忍受不住一樣,後退了一步。
真傳弟子下意識捂住了嘴巴,側頭說:“你放……”
話還沒有說出,真傳弟子就意識到他這番動作,實在是自露馬腳。
原本嚣張不可一世的氣焰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真傳弟子連忙看了一眼丹道天才應筠,發現了對方眼裡的冰冷和不喜。
喬悄的眼神居高臨下。
真傳弟子的臉色紅了綠了又黑了,一時間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血!
但是由于手還捂在嘴上,這口血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想不通,這個喬悄,怎麼會知道他向掌門讨賞的事情,而且她怎麼知道他早上起來享受……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幻境之外。
喬悄說的話讓外界的修士沸騰了。
萬藏宗是修仙界第一仙宗,又出了像淩靈這樣善良明媚美麗可愛的仙子,衆人對萬藏宗的關注可不少。
尤其是萬藏宗的真傳弟子,占據了宗門大部分修煉資源,又有不俗的天賦和修為。
衆人可對萬藏宗的真傳弟子萬分關注。
恨不得弄清楚這些天驕們飛速進階究竟是用了什麼秘法。
衆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在了方才說覺得眼熟的萬藏宗弟子身上。
不為其他,隻因為這個說覺得眼熟的萬藏宗弟子和幻境裡的真傳弟子長得一模一樣。
修士們各色的眼神上下掃了一遍真傳弟子,像是在說“就他啊,那個享受臭氣的”。
真傳弟子臉色越來越難看,勉強保持面上的平靜。
喬悄怎麼會知道,不,不對,這是應筠的幻境,為什麼應筠仙子會知道?!
周圍的目光像是一柄又一柄鋒利的尖刀,正在一片片地淩遲他。
真傳弟子急火攻心,沒忍住吐了一口血。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一個聲音砸向了真傳弟子。
“你是不是平時用臭氣修煉啊?這樣修煉真的很快嗎?”
真傳弟子眼前一黑,他連忙擦了擦嘴上的血,張口就要解釋。
可是其他修士看見他擦血的動作,像是發現了什麼奧秘。
“我看未必,這個真傳估計是真的享受……氣味。”
有修士補充道:“你們看見沒,他居然把嘴裡面吐出來的血用手擦了,還往鼻子上湊。”
修士們往後避讓了一下,像是被惡心到了。
“連血也要聞,他平時應該不會還……?”
竊竊私語傳來,真傳弟子又氣又急,丹田裡面的靈力走勢都紊亂了一刹那,一步錯,靈力就處處生錯,亂成了一團,在丹田裡面引爆。
真傳弟子腹部傳來劇痛,他連忙調息平息雜亂的靈力,雙膝因為丹田傳來的痛楚而無力地跪下。
旁邊還未走遠的修士的聲音驚慌。
“他……”
真傳弟子心中一喜,雖然靈力因為急火攻心紊亂疼痛,但是這樣卻博得了這群修士的同情,這群修士估計就不再讨論他喜歡臭味的事情了。
可是沒有想到,那名修士聲音慌亂中又帶着幾分嫌惡:“你們看,那個真傳弟子居然大庭廣衆之下就開始聞他的腳了!”
真傳弟子周圍的修士忙不疊地遠離了跪在地上的真傳弟子。
“光天化日之下!萬藏宗居然還有這種弟子!”
“這種弟子也配當真傳?”
真傳弟子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擡起頭來。
“你們、你們!”
真傳弟子又吐了一大口血。
幻境裡。
“真傳弟子”又吐了口血。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喬悄,像是在看什麼未蔔先知會讀心的怪物。
真傳弟子勉強笑笑,對着應筠說:“喬悄果然又開始污蔑人了,難怪大家都讨厭她,真是滿嘴謊言,無緣無故就給别人潑髒水。”
“喬悄那個賤人平時就說謊成性,鬼話連篇,一副陰沉的模樣,誰知道她究竟在憋什麼壞心思……”
應筠:“說夠了嗎?喬悄惡不惡毒我不知道,但是你挺惡心的。”
應筠冷冷瞥他一眼,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不在意地一笑而過,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