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子應了聲好,認真地看了喬魚幾眼。
三天後的傍晚,喬魚收到了小栗子發來的顯示快遞已由本人簽收的截圖。
喬魚發了一個大拇指點贊的表情包,心說這孩子效率真高。此刻她完全沒料到,這份禮物竟會徹底破滅她肖想脫離裴鬥初的美夢。
深夜,門鈴聲将喬魚從睡夢中叫醒。
“誰啊?”
喬魚搖搖晃晃地走去開門,門外穿着駝色大衣的男人正背着門轉打火機。
“不是讓你别亂開門,貓眼是擺設啊?”說着,他回過頭。
是那張喬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精緻厭蠢臉。
喬魚傻傻張開嘴“啊”了一聲。她在心裡糾結,要不要掐自己一下呢?但這要不是夢,裴鬥初又會說她蠢死了……
“陶俑是你送的?”這時,裴鬥初問。
喬魚又:“啊。”
裴鬥初露出一臉“煩死你了”的表情,接着薄唇一啟,便丢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他說:“我退婚了。”
“……”
喬魚也覺得自己沒出息,雖然決定要走出過去,但裴鬥初一說不訂婚,她嘴角就止不住要往上翹,視線亂飄時恰好瞥見他左手拎着的那對陶俑。
那隻男陶俑眼熟就算了,怎麼女陶俑也……
喬魚疑惑,奪過陶俑湊到眼前細看,發現這隻女陶俑居然是按照自己的樣子做的!
“我、能解釋。”喬魚喉頭發緊。
裴鬥初神色淡淡說,“你去找季陽這事,我可以翻篇。”
"不是的!"喬魚攥住他肩頭的大衣,"季陽家學徒弄錯了,我訂的是新婚陶俑,但沒讓他按我的臉做......"
裴鬥初臉色大變,“這不是你設計的?”
喬魚點頭,裴鬥初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咬牙切齒道,“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就不在意我訂不訂婚,和誰訂婚。因為你就是鐵定心不肯跟我在一起,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喬魚懵了一下,心想他這是又扯了哪去了,進而一想,忽然又意識到,裴鬥初可能又幹出了那些讓她頭皮發麻的事,也許這次的訂婚就是他做好的一場大戲。他想利用這場戲測試喬魚到底在不在乎她,然後逼她跟他在一起。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荒唐了。
喬魚感到很無力,這些年他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太瘋了。”終于,她忍不住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如果我們不認識彼此就好了。”
她的聲音輕輕地,像根針,刺進裴鬥初的心髒裡,密密麻麻的,又癢又痛的感覺浮了上來。他看着喬魚,臉上露出怨恨,之後又被痛苦掩埋。
然後,他忍不住走近她。
咚、咚、咚。
一如當年那般清晰地腳步聲。他高大的身影罩住她後,吻也跟着落了下來。她聞到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唇卻未更深入的交纏。
他隻是用唇貼着她,說,“可是一切就是發生了。十年前你就認識了我,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别想讓我放手。喬魚,我不會離開你的。”
随着裴鬥初的話,過去的光陰似如走馬觀花,一一在喬魚眼前浮現。
十年……
原來她和裴鬥初已經這樣十年了。
如果沒有那十年,一切會不會更好一些,起碼裴鬥初會正常一點?喬魚忍不住想。可就像裴鬥初說得那樣,假設永遠隻是假設,如今她隻能自食這顆苦果。因為她們的因,早在十年前就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