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蘇瞪一眼明長封,在他風流鳳眸刻意魅惑下,掩唇輕咳:“也行。”
明長封高興了,興沖沖跑到明皎皎房間,抱着小團子猛嘬一口:“麼嘛~乖寶,走!爸爸帶你去洗手!吃飯!”
明皎皎正抱着存折樂,還沒反應過來,小手已經被放進盆裡:“???”
【爸爸好激動,奇怪。】
【咦?爸爸怎麼要倒大黴了?好黑好黑的氣運。】
明皎皎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明長封。
明長封興高采烈被小丫頭壓得輕了氣焰。
他目光若有似無在小團子身上盤旋。
他有所察覺,自從皎皎進醫院以來,她的心聲越來越确切。
或者說,她能看清的“氣運”更加具體。
他擔心這種更加“具體”,會對皎皎的身體造成傷害。
明銳後一步出門,洗完手,掃了一眼明長封,一言不發,領着明皎皎去吃飯。
明長封就着皎皎洗手的水,洗了幾下手,擦手時,思緒已經亂飛。
餘光瞧見在門外徘徊的白翰,明長封心髒兀的一滞。
他回頭朝屋裡喊了一句:“落蘇,我出去一趟!”
“滾!”
明長封忙應道:“得嘞!”
出了院門,明長封和白翰往胡同外走,路過李家時,正巧看見李可兒正拿着掃帚掃院子。
白翰小聲感慨:“那丫頭也是慘,父母重男輕女,小小年紀就幹不少活兒。”
明長封沒答話,他本身沒多少同情心,能被他放到心上的人,才配得到他的關注。
“封哥,那丫頭心眼不錯,前兩天你家小銳生病,救護車拉走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是這丫頭給你家關的屋門,說是怕有賊。”
明長封表情一冷。
明銳吞過量藥片那天,家裡确實一個大人都沒有,可是晚上回去,皎皎吃了客廳的一顆巧克力,就上吐下瀉昏迷。
他回眸看向李家的方向,正好對上李可兒朝他望的目光。
陰冷、憎恨、扭曲。
不像是一個正常孩子能有的情緒。
他若無其事收回目光,問白翰:“你怎麼知道?”
“趕巧了!那天我本來想跟封哥說一下柴老闆的事,他說南邊有個場子想跟封哥合作,我過來走一趟,結果……”
明長封:“行。你今天過來是?”
“倪文傑把五街的交頭人供了出來,現在條子們盯着五街,這些天生意不好做,大家夥都沒了主意。”
明長封心頭攏着一層霧霾,腦海中兀的浮現自家閨女說的“倒黴”。
他總覺得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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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的巧克力呐!在哪裡?”
小丫頭哐哐跑遍所有房間,一顆巧克力也沒有發現,甚至一顆糖果也沒有!
鈍圓的鳳眼黝黑委屈,在白瓷似的小臉上灼灼如水晶。
她直勾勾盯着白落蘇。
像是六月飛雪中被冤枉的大好人,向判官乞求一個公平。
白落蘇蹲下,好笑地戳戳明皎皎的小臉蛋,故作無奈:“醫生姨姨說了,不讓皎皎吃零食,會生病的。皎皎聽話,好不好?”
“不好!”
小丫頭小腳一踩,雙手叉腰,小奶音又急又嘹亮。
“皎皎身體超棒!”
白落蘇哪裡會相信小丫頭的話,畢竟三進醫院,真給她進怕了。
對待吃食這方面,還是要細心、小心。
明皎皎小臉不高興,癟着嘴巴,抱着白落蘇胳膊搖晃:“媽媽~媽媽~媽媽~皎皎想吃~皎皎想吃~媽媽~”
【要皎皎脫小褲衩,媽媽才答應皎皎嗎?】
白落蘇腦門湧上一股氣浪,暗自咬牙罵明長封不是好東西!
見自家閨女小手放到小裙子上,她忍住想砍死明長封的念頭,摁住明皎皎的小手。
“皎皎,過幾天媽媽帶你去檢查身體,如果醫生說可以吃,媽媽就允許你吃,好不好?”
明皎皎小嘴一撅,嚣張揚頭:“皎皎現在就要吃!”
【皎皎饞了!超級超級饞!】
“别逼媽媽揍你爸爸和哥哥哦。”
白落蘇微微一笑,她不揍閨女,但是她揍明長封和明銳。
明皎皎瞬間蔫巴,小腦袋耷拉下來:“嗷……”
【爸爸已經超級倒黴了,皎皎就不傷害爸爸了叭!】
白落蘇見小丫頭不鬧着吃巧克力,招呼來明銳,把她帶回房間睡覺。
她心頭慌,得出去找找明長封。
昏黃的路燈在枝丫掩映下,照出白落蘇出胡同的路。
隻是,還沒出胡同,就聽到左手邊的哭聲。
她停下腳步,擡頭望過去,正對着她的,是司馬老爺子家。
司馬老爺子家隻住着老兩口,夫妻倆有一雙兒女,不過都出國發展了。
老兩口日子富裕清閑,卻也孤寂。
老太太平時最愛坐在胡同口和老頭老太太們聊天,至于老爺子,則更喜歡到處跑垃圾場,去撿漏。
胡同裡沒人認識古董,老爺子孤零零的,大多時候獨處。
她擔心二老出事,忙敲了兩下門,進了院子。
“才叔!嬸子!”
白落蘇急匆匆進屋,老爺子正老淚橫流顫顫巍巍往外迎她。
“才叔……”
白落蘇見老爺子模樣,心裡有了猜測,卻不敢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