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傑怔愣,喃喃不可置信:“怎麼可能!趙老闆說也就關十天半個月——”
“放屁!”
白翰指關節咯吱咯吱響,氣得他攥住倪文傑的領口,又給了他一拳,将他扔在地上,又冷又狠睥睨着他。
“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滾出東陵,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倪文傑趴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聽到白翰的警告,他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壞了規矩,毀了不少人的求财路,那些人比白翰和明長封更恨他,離開東陵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起碼,他能活命。
派出所裡,明長封暫時被拘留。
老所長捧着搪瓷茶杯,朝留置室的明長封搖頭訓斥:“年輕人做點什麼不好,非得幹倒賣!”
明長封大長腿一伸,懶散又無所謂倚在牆邊,比起在外邊的浪蕩酒蒙子模樣,他如今更放松更真實。
身上的灰藍色襯衫稍有褶皺,黑色褲子合身且完美包裹修長雙腿。
他大長腿交疊在一起,蓬松碎發半遮銳利眉眼,那雙吊兒郎當總是含着笑意的鳳眸收斂,隻留下薄涼與不羁。
他恣意擡眸,嚣張眉間與輕挑的眉梢完全不見悔意,如同天生的王者。
“被禁止的就是錯誤?恕我不能苟同。”
在明長封的觀念裡,現如今死氣沉沉的市場才是錯誤。
他做的事沒有違背道德,也不害人性命,比起黃賭毒,他幹的可謂是再健康且正常不過。
“簡直是胡言亂語!死不悔改!”老所長虎着臉,指着明長封,“社會上就是有你們這種蛀蟲,才風氣不好!”
明長封睨一眼老所長:“啧。”
老頑固!
明長封百無聊賴将目光投向窗外,綠樹藍天——
可惜,不是個好時節。
他到底還是對不起家裡人。
/
“什麼?!”
白落蘇一把扶住院牆,險些穩不住身形。
她緊緊凝着過來送噩耗的白翰,眼眶不自覺泛紅。
“能不能保釋?要多少錢?”
白翰虎背熊腰,臉上的擔心不比白落蘇少。
“嫂子,封哥也是為了我們這些兄弟,要是真能保釋,這錢我們肯定早就出了,問題是這事兒太大了!上邊兒壓根不放人!”
白落蘇咬唇,漂亮的卷發在陽光下像是水波,慘白的臉色依稀能感受到她的冰涼。
“我找人問問,麻煩你了。”
“不麻煩,嫂子,我們兄弟們也都在找人,你别太擔心,封哥吉人自有天相!”
“好。”
白落蘇神情恍惚送走他。
因為司馬家還在辦喪事,所以胡同裡時不時有熱鬧的喧嘩與吊唁聲。
陽光撒過窗子,照在書桌上,照到樹上。
“爸爸好像出事了。”明皎皎歪頭看向晏讓,小表情嚴肅,“皎皎不學習了,皎皎要去安慰媽媽。”
【爸爸說過,大美人是用來疼的,不能讓大美人掉淚。】
【皎皎要疼媽媽~】
【皎皎要去親媽媽!】
晏讓擡手,摁在她的小腦袋上,再次轉向書本:“先完成今天的學習任務,你爸爸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昂?”明皎皎皺起小眉頭,漆黑的瞳孔緊盯着他,“小雞哥哥為什麼知道?明明你一直在家呀!”
“認識幾個人,他們偶然間把明叔的消息告訴了我。”晏讓胡扯一句。
明皎皎小眉頭還是蹙着,滴溜大眼睛在晏讓臉上梭巡,企圖在判斷他是不是說謊。
【明明小雞哥哥和皎皎都在家裡,小雞哥哥好像知道好多好多事。】
【奇奇怪怪!】
頂着小丫頭懷疑的目光,晏讓頗覺欣慰。
教她讀了幾天書,智商總算是有些長進。
終于——
“好叭!”
【原來這就是認識好多好多人的好處!】
【皎皎以後也要認識好多人!】
晏讓:“……”
她的智商還是沒有長進。
“小雞哥哥,你說叭!”
明皎皎把書本推到一旁,肉嘟嘟的小身子一扭一扭,從椅子爬上桌,一屁股坐下。
“皎皎聽完再學!”
“學完再聽。”
“聽完再學!皎皎說了算!”明皎皎小腳丫一擡,兇巴巴恐吓晏讓,“不然皎皎踹你哦~”
【皎皎急急的,小雞哥哥還不聽話!】
【真是不懂事!】
【爸爸說得對,道理講不通,就要用拳頭!強者!就是這麼灰撲撲!】
晏讓:“……”
想把明長封送去讀大學。
“快點!”明皎皎小虎牙一咧,粉嫩小拳頭揮到晏讓臉旁,“快點說!”
晏讓穩如泰山:“先完成今天的學習任務。”
明皎皎暴躁一急,盯着晏讓不通情達理還冷漠的表情,氣呼呼往他懷裡一竄。
蓮藕似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倆小腿兒兔子似的有力撲騰。
小虎牙一放。
“嗷嗚!咬你!壞東西!”
晏讓眼睜睜看着一坨糯米團子撲到他懷裡,一邊踹他一邊死死揪住他的衣領,甚至還能張嘴咬他的臉。
【唔……好軟的臉~】
【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