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部的校友會名單随便掃一眼,全是榜上有名的大佬,要是能結交這些人,公司能夠得到質的飛躍。
陳望主動過來接觸裴妄,不是對男人感興趣,單純因為他有用。
“我要你讨好勾引裴妄,從他那裡拿到邀請函。”
當然,她說。要是能玩弄他的感情,讓他愛而不得,把他的傲慢踩在腳底下,那就更好不過。
伏夏覺得自己幻聽了。
去除掉可能存在的殺人犯屬性,裴妄長得帥又有錢,就算性格傲慢,但人大多慕強,他身邊肯定不缺追求者。
要不是情況不對,她真想指着自己說一聲“我嗎?真的假的”。
陳望翻了個白眼:“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現在覺得不光是裴妄和謝凜有病,這學校剩下的人說不定全部都已經瘋了。
陳望把煙圈往伏夏臉上吐,伏夏嗆了一口,一直咳嗽。
伏夏:“咳咳…後面這個是不是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那個賤人,”陳望狠狠吸了口煙,像是想起了很屈辱的事情,“從小到大,隻有老娘讓别人滾的份。”
伏夏:……
顯而易見,陳望的自尊心已經強到了可怕的程度。
而伏夏隻是其中被犧牲的一個特招生,低成本,但有可能高回報。
陳望說完直起身:“事成之後,我會給你轉五萬,期間需要什麼幫助,你可以聯系我。”
“但如果沒有完成……你懂的。”
她拍了拍伏夏的臉。
“回去的時候記得裝一裝,别讓别人覺得我們隻是談心。”
伏夏看着陳望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她松了口氣。
握着筆刀的手稍稍松懈,伏夏動了動因為緊繃而有些抖的腿,撐住洗手台。
鏡子裡,自己的臉色有點白。
伏夏有些陰暗地想,要是她真的能勾引到裴妄,那第一時間就要威脅自己的人統統完蛋。
她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撲了一把水,冰涼的水讓伏夏冷靜了一些,她撐起身。
避開裴妄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能否從謝凜那裡獲得一些經驗……
下一秒,她僵在原地。
——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了人。
洗手間不是向陽面,窗戶外隻有些許的光線照射進來,頂部的燈光一閃一滅,像是某種危險的前兆。
裴妄正平靜地站在距離她兩步的位置,祖母綠色的眼眸透過玻璃,緊緊盯着她。
或許是水流掩蓋了他的腳步,伏夏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水龍頭沒關,水聲一直在持續。
伏夏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心跳在短短的幾秒内迅速加快,滿腦子的思緒都被看過的鬼片占據,下意識地摸出筆刀向後刺去。
人嗎?還是鬼?
該不會是昨天被棒球棍砸死了,今天回來找她索命吧?
她動作不是很利落,裴妄隻是擡手。
伏夏還沒看清楚他的行動軌迹,他就已經将她手中的筆刀奪下。
他垂眸把弄着手中沒什麼威懾力的兇器,唇角噙着嘲諷的笑:“剛才對着那個人怎麼逆來順受?”
伏夏往後退,後腰靠上洗手台的邊緣:“……你都聽到了?”
這還勾引個集貿。
創業未半中道崩殂,伏夏想逃跑。
但裴妄在緩步接近。
他長得高,仿佛是習慣性地俯視他人,與那雙眼眸對視時,伏夏忽然産生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所以,你打算怎麼勾引我?”
伏夏内心的小人抱頭尖叫:“我還……沒想好。”
裴妄又向前一步。
他的膝蓋抵着伏夏,幾乎将她壓在洗手台上,伏夏吸着肚子,試圖把自己變成一張薄薄的紙片。
“現在想。”
伏夏覺得他是故意在威脅自己。
早知道這樣,她甯願昨天被陳望逮住打一頓。
她的腿抖得更厲害了。
“我…噓寒問暖、端茶倒水……?”
她根本沒幹過勾引人的事情,腦子裡浮現的,全是那些最有錢的少爺小姐們身後跟班能幹的事。
裴妄垂着眼簾,沒有說話。
伏夏低着腦袋:“…我回去就好好學行嗎?”
裴妄仿佛完全沒有覺察到伏夏的恐懼。
冷淡的視線順着臉上水的痕迹向下移,最後落在了伏夏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上。
那種古怪惑人的語調再次出現:“擡頭,看我。”
伏夏下意識地擡起頭,視線與裴妄的對上。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眸是冷靜的,像是在審視一塊肉。
他凝視着伏夏,瞳孔的位置似乎泛起一圈血紅的光。
伏夏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似乎忍受着饑渴感。
“現在,把我當做你的主人。”
高傲的親王微微垂下頭,話語間唇一張一合,呼吸和伏夏的糾纏在一起。
“……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