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過于灼熱,照得人渾身難受,她得快點跑到前面的射箭館中。
伏夏推開場館的大門,看見室内準備上課的學生們。
這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因為死了的那個學生正站在人群中,笑嘻嘻地和身邊的人說着話。
而伏夏沒看到謝凜。
或許是那個男生的死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沖擊,伏夏夢境中最清晰的是他,弱化了其餘不重要人員的存在。
她順應着夢境中的場景,伸手去拿桌面上的弓。
而就在她快要拿到的時候,一支箭打到了她的額頭。
“啧,這特招生怎麼能選到攻防箭?”
“和這種窮酸的家夥一起上課,真是掉份。”
“不是剛好,有個移動的靶子可以用用了。”
夢中沒有痛感。
但一直壓抑着的情緒向上翻騰。
……這些該死的富二代。
有個輕柔的聲音附在伏夏的耳畔:“真過分啊,不想殺了他嗎?”
這裡是夢境,把那些高高在上、看不起你的家夥統統都殺光。
那個聲音蠱惑道,沒關系,在這裡做的一切都能被赦免。
說做就做。
于是伏夏拉開弓,她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腦袋上。
“咻”的一下。
箭矢從對方的太陽穴穿過。
血花像是煙花一樣炸開,濺的到處都是,伏夏擡手,冷靜且克制地擦掉弄到手上的血。
面前,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男生睜大了雙眼,帶着驚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伏夏發現自己的手沒有抖。
或許因為這裡是夢中,她擁有兜底的能力,她并不感到恐懼。
——果然有底氣就是不一樣。
場館内的其餘學生開始尖叫,有人想往外跑,但場館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被鎖上了。
伏夏冷靜地注視着這一切。
在生死面前,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是這幅可憐的樣子。
她忽然感受到手肘被托起來。
有人站在她的身後。
伏夏的後背貼着他的前胸,兩人幾乎是抱在一起,冰塊般的寒意從另外一具軀體上傳過來。
他輔助着伏夏拉開弓,精準地瞄準四處奔逃的學生。
一個、兩個、所有。
射箭館變成了人間煉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除了她和身後的人,場館裡已經沒剩下其他人了。
那些從人身體裡流出來的血彙聚成一灘,向着伏夏腳下流動。
她低下頭,在血泊的倒影中看見自己的臉……以及背後的裴妄。
心髒重重跳了一下,身體本能地産生了恐懼感。
下一秒,伏夏眼前一黑。
随後,她聽見了水聲。
洗手間内的燈光依舊壞着,昏黃閃爍的光線下,伏夏看見眼前跪着的人。
裴妄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整個人呈現出分腿跪着的姿勢,身上被潑了水,白色的制服貼在身上,有些透感。
大腿肌肉因為跪姿而緊繃,視線順着褲子的走線向上看,能夠看見微妙到令人遐想的風光。
……而她正踩着他,腳下微微用力。
伏夏:“……”
伏夏前一秒還在被他引導着大殺四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應該是今晚剛從陳望那裡學習到了新的技能,晚上才會進入這樣的夢吧?
她的動作停滞,面前的裴妄掀起眼簾看向她。
但……既然是在做夢。
伏夏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那稍微爽一下,應該也沒問題吧?就當是提前做準備了。
伏夏很快說服了自己。
于是她擡手扶住洗手台的邊緣。
在社團裡學到的知識此時此刻派上了用場,伏夏用的力道比之前的更大,幾乎完全沒有留情。
——反正夢裡也不怕被踩壞。
裴妄的黑發淩亂,纖長濃密的眼睫在眼睑處灑下小片陰影。或許是鮮少被這樣刺激,眼眸有些失神。
由于雙手被繩索縛在身後,他看上去無法動彈,隻能将節奏交給伏夏掌握。
水從他的身上滴落,混入水聲中。
在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即将到達某個臨界點時,伏夏往後退了一步。
她看見裴妄幾乎不受控地往前膝行一小步。
伏夏忽然理解了陳望的愛好。
……看裴妄這樣的天之驕子跪在身前,行為幾乎是受到她的控制。
就算是知道在夢中,伏夏心中還是産生了一種隐秘的快樂感。
身後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伏夏有些得意:“求我,我就給你啊。”
“……伏夏。”
他掀起眼簾,一雙綠眸直勾勾地盯住她的臉,束縛着雙手的繩子不知何時斷了,他伸手握住伏夏的腳踝,向下按。
伴随着一聲悶哼,伏夏聽見他的聲音:“噩夢和春夢,都是我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