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蔡居安命人備好車馬,正要去上早朝順便和父親商讨案情。忽然衙役來報,說毒害永安郡主的人今早已經到大理寺投案,是三皇子府上的一個雜役,名叫沈源。
兇手找到得如此之快,讓蔡居安也蓦地有些不明就裡。但早朝時間将至,也隻好先揣起一肚子的疑惑,預備回來再去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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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府内,同樣在準備上朝的還有陸翊鈞。
懷狐從侍女手中接過那人要系在腰間的玉帶,細緻地系好,又為其撫平朝服上的褶皺,一隻手輕按在胸前的銀龍補子上。
陸翊鈞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故作輕松地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調戲的語氣說道:“想什麼呢?”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指認你呢?”
“希望郡主死的人,隻會是不想讓杜家與我結盟的人。”陸翊鈞笑着說,“這樣天下人才知道,我哥哥對我的兄弟情深。”
其實昨晚懷狐睡下後,他思慮這事一夜沒睡,隻是還強撐着疲乏的身體,不想讓懷狐為他擔心。
女皇還在養病中,太子監國。陸翊鈞有預感,今天早朝,肯定有份“大禮”在等着自己,他倒要看看陸雲起要耍什麼把戲。
“你心中有謀劃就好。”懷狐抽回手,想再為陸翊鈞再正一正發冠,卻忽然眼前一白,站立不穩,向後跌倒過去。
陸翊鈞立即反應過來拉住他,眼看着懷狐嘴唇蒼白,軟綿無力地靠在自己懷裡,别提有多心疼,叫侍女快去傳禦醫。
“别去。”那人已經氣若遊絲。
“這是怎麼了?”陸翊鈞萬分焦急。
“也許是離開肉身太久的緣故,你先去吧,我自會調理靈脈。叫你們人族的醫生也無益。”懷狐撐着身後的人,慢慢站定。
陸翊鈞沒再說什麼,隻是小心地與懷狐額頭相抵,恨不能替他消受了這份難受。然後在那人鼻尖上吻了一下,松手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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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崇武殿
早朝上,除杜九華因失去愛女,太過悲痛外告假,其餘官員都已到齊。太子陸雲起站在龍椅下,垂聽百官陳奏。
戶部尚書楊釋同率先奏事,道南方夜郎之地連降暴雨,大水沖垮河堤,又遇地動,糧倉垮塌,受災百姓不計其數。
管轄夜郎的雲州府知府上書求朝廷赈災,然而國庫連年虧空,今年仙門還加收了貢納,現下也很艱難。
“臨近府縣可還有餘糧可調往夜郎?”陸雲起問。
“已在盡力借調。”
戶部的事未完,兵部也來陳奏。
道永行關以北,出現許多“怪物”。這些“怪物”兇猛異常,會挖去人的眼睛,啃食人的四肢,所到之地,屠殺守軍和百姓,不留活口。永行關守将稱自己兵力不足,請朝廷派兵馳援。
大臣們紛紛進言,應該先和洛京北面的太行山仙門商議,請仙人們幫忙鎮壓這種邪物。
陸雲起不置可否,目光陰冷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陸翊鈞:“恭王對北方最熟悉了吧?”
“既然戰事危急,由皇族領兵前去,更能鼓舞前線将士士氣。恭王願意否?”
不過陸翊均并沒有他想象的會害怕推辭,反而面無波瀾地說:“臣願意效勞。”
就當這時,蔡重年上奏道:“三皇子身上還有命案嫌疑,還是讓末将領兵去吧。”
說罷,蔡重年的眼神像刀子劃到身後踟蹰不前的大理寺卿秦芳臉上。那目光透着陣陣寒意,讓秦芳不禁膽戰。
他知道沈源來投案時,在大理寺門前戒備的禁軍是看到了的,必然會把消息傳給蔡重年這個禁軍頭子。隻好擦了擦汗珠,從實啟奏:
“今早有三皇子府上的雜役沈源來投案,說是三皇子因為不想迎娶永安郡主,又聽說郡主對自己說了很多不敬之辭,一氣之下就指使他去給郡主投毒。”
話音未落,朝野已經一片嘩然。
秦芳看陸翊鈞那難看的臉色,趕緊找補說:“此案尚沒有定論,雜役所說興許隻是誣陷,還需恭王殿下協助查案。”
“本王自當配合大人調查,留在京城,直到查清真兇。不過,待到案件水落石出時,”陸翊鈞轉向太子,“臣弟願即刻領兵前往北方,守衛永行關關隘。”
蔡重年詫異地看向他,不知道陸翊鈞為何要以身犯險。
行軍混戰中,太子有無數方法可以要他的命,不死在“怪物”手裡,也難防自己人的暗害。
陸雲起嘴角勾起,正中下懷,得意已然溢于言表:“便如恭王所求。”
在陸翊均眼中,北上固然危險,但這卻是他接觸軍隊,在軍中立威的千載良機。
陸國的文官集團就像一道密不透風的牆,絕對地倒向陸雲起一邊,他必須在其他地方撕開一道口子。而且有懷狐相助,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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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衙門公堂,百裡書緣正對案犯沈源進行審問。
“……就是三皇子指使我做的,我知道的都已經說完了。”沈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