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醫生。”

她頭一扭，還沒完全轉過身，就又被拉住。

“我沒病。”

病人惜字如金，憋了半天，蹦豆子一樣說出來幾個字。

“不要諱疾忌醫哈。”林熹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

“心理病也是病，咱們早治療早痊愈。”

阿列克注意力根本沒放在話裡，隻一味得盯着放在肩膀上的手，薄唇被抿得更薄了。

“那水果又沒糖分！”林熹把手放下來，在他背上蹭了又蹭，“有糖又怎麼了？你剛剛吃的時候沒嫌棄，現在吃完了開始裝了？”

“不……”

阿列克腦子繡了一樣，半天沒想好回什麼話。

“不說了，我真得找醫生了。”

林熹最後在他背上将雙手的每個指尖都擦得幹幹淨淨，開始和稀泥，将身一扭就出去了。

關門時還能看到她咧着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阿列克看着驟然空蕩下來的房間，摸了摸領口。剛剛得觸感依舊清晰可見，仿佛仍有一雙手，隔着衣服在他的肩背劃過。

仿佛一根飄落的羽毛，被風承載着刮過他這個小小得看客。

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阿列克回想剛剛林熹得結論，默默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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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現在！”

林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實在憋不住，隔空指了指腦袋。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一旁得許叢雲勉力掙紮，為自己的得意門生挽尊。

“很嚴重，許上校。”傳染科主人轉過身，嚴肅得看着他，“請不要覺得這是件小事，這是星際首例。”

星際時代物種進化，琴拉亞星系人種不再受到視力的影響，但女人依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在無菌燈的照射下反出藍光。

“我們初步推測阿列克出現這種‘空心症’得原因，是因為他身體裡含有某種蟲族毒素，而他在和尖翅藍閃蝶打鬥得過程中，又吸入了大量的鱗粉，兩相結合在體内爆發，才導緻現在情感淡漠，與外界交流銳減。”

她伸手将報表擺在衆人面前，密密麻麻的線條波動結合着不認識得專有名詞，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

“聽白星醫療水平弱後，暫時分析不出具體為那種物質，我建議申請專家外援，現場實驗盡早解決。”

一大長串話說下來，主任有些力不從心，緩了緩她又道：

“我建議暫且将阿列克隔離起來，空心症很可能隻是病毒的一階段，後續會如何發展、病竈是否會擴散我們不得而知，在醫院裡也方便下一步檢查。”

“況且，”她推了推眼鏡，“我們現在仍舊不确定這種病是否有傳染性，更加應當嚴加控制，并且所有和他接觸過得人，都要做一次全套檢查，以便進一步确認。”

“等等等等，”林熹到這終于跟上趟了，趕忙舉手站到中間，“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和阿列克同吃同住，如果他有問題，為什麼我沒有？”

身後的許叢雲聽到這句話，猛然瞪大雙眼，瞳孔在眼眶裡劇烈抖動。

他這個榆木腦袋得學生？

周圍一圈專家跟手下，許叢雲不好表現什麼，隻能暫捺下心裡得八卦，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正在舉手提問得林熹，再看了看玻璃間裡正面無表情做檢查得阿列克。

“正是因為他有你沒有，”傳染科主任據理力争，“所以你也應當檢查，然後隔離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