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幾天容澈和沈清露相處的很不錯,兩人勾肩搭背的像是處上了。
“二皇兄,來挑一個自己喜歡的院落吧。”趕緊找個地離容澈遠點,沈清露跟她七姨母一樣性别物種雜食,不僅能雜食還善于勾魂,沈兮生怕沈清露拐了她好不容易快要勾到手的夫郎。
“阿澈住哪?”沈清露這會兒已經換下了他那身“質樸”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沈國的公侯便服。
“……他是燕王君。”沈兮無語道。
“嗯~我也可以是啊~”沈清露随機找了個座位一歪,眼若秋波,沖着沈兮就是一個“眉目傳情”。
【你查查他吧,是不是我七姨母想下來陪我結果服從調劑輪回成了男的?】沈兮習慣性使喚零貳叁,【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忘了她把零貳叁扔她的記憶幻境裡了……
【沒關系我自己……果然是沒權限。就是她!這幅把倔骨頭埋在妩媚和瘋癫裡的狗樣子除了她沒人能做到。】沈兮的七姨母冰氏钰瀾,掌管幽冥,二代裡面骨子裡有神的傲骨,面上又有魔族混亂和割裂的一位,也是創世神族裡唯一一個有伴侶且還有大把男寵女寵的神。
在沈清露的視角裡沈兮和容澈都是一副呆立住的傻樣,于是他掩唇而笑:“哈哈哈哈,不逗你們了,我跟長庚先生住~”
赤霄手腳麻利的領着沈清露去幽蓮苑了。
“他跟你說話也喜歡拽着這一波三折的尾調嗎?”沈兮看了眼沈清露“搖曳”的背影,然後回頭問容澈。
“……還好,跟我他隻折兩折。”容澈别過沈兮的目光,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話直說就行,想罵他也沒事,因為我也想罵。”沈兮一把摟住了容澈的腰,這半月以來她還是頭一次跟容澈離這麼近,那些日子要麼要幹活,要麼有沈清露擋中間,她真是委屈。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看别人,像是看物件一樣,但也不是京中貴人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啊,我知道了,有些像你剛來時的那種感覺!”容澈側頭去看沈兮。
沈兮這會兒已經陷入了思考,她跟七姨母相熟,不會下意識的提防她或有她靈魂的他,但是她七姨母為帝多年,不會輕易讓人感覺出什麼,加上沈清露的表現,沈兮覺得,她七姨母估計是記憶歸零之後下來的……
“妻主?”容澈見沈兮想的入迷,就過了會兒才叫她。
“啊,我也在想這事來着,但是現在我們先去商量一下這次長狄的事吧。”沈兮回神,順手揉搓了一把容澈的腰。
“……流氓!”容澈看着低着頭路過的一隊侍衛和在旁邊飛速走過去的理花小厮,咬牙切齒的,一邊小聲說一邊掐了一把沈兮的手。
“哪有?流氓那是不要臉的陌生人,我可是你的妻主啊。”沈兮湊到容澈耳邊小聲道。
容澈踩了一腳沈兮的腳——當然沒舍得用勁,但是沒用勁的結果就是給沈兮爽到了。
看着沈兮賤嗖嗖的笑,容澈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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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大漆雕金鑲玉屏風,白長庚坐在主位,旁邊就是沈兮和沈清露。
偌大的屋内,除了四個主子,沒有一個下人。
“咱們暫時把長狄那些個無關緊要的扣在了提刑司,那個軍師我押在府内也算安全,但是這次長狄的事什麼時候能回京跟沈珏說?”沈兮問。
“這次是要把長狄在沈國的大頭都處置了,再多等兩天吧,那位‘骠騎大将軍’估計已經上鈎了。”白長庚心情不錯的落下一子,沈清露緊随其後。
“可是這麼诓騙皇帝,真的沒事嗎?不算欺君之罪?”這是容澈,他覺得這幫人膽子真是太大了,顯得謹慎的他格格不入。
“哎呀阿澈,别怕嘛~有事又能怎樣?殺了我們?咱們滅了長狄,又設計剔除了長狄的奸細,怎麼也是個功臣。”沈清露撇着天目盞裡的茶沫,抿了一口:“再說了,隻要不是把劍抵在沈珏脖子上,就沒有你家妻主認個錯哭一哭賣賣慘還過不去的。”
“嗯?提我幹嘛?你要不先想想你那個孩子怎麼伺候?她已經打殘我燕王府兩個小厮了!”沈兮想起那個長狄少主就頭疼,一副天下地上唯她獨尊還隻會蠻力的蠢樣,看着跟沈清露毫無關系。
“涼拌,慣着,能怎麼辦?”沈清露的臉色頓時變的不好,落子的聲音也大了一些:“小雜種生下來就被她那個蠢祖父帶走了,能不蠢嗎?……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宰了不心疼。”
容澈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沈兮飲了一口茶水,餘光就見容澈的指尖無意識的緊繃。
沈兮看着他就知道他在多思些什麼,于是轉頭到他耳邊輕輕的說:“别怕,那孩子都能上手給生父巴掌,縱是親生也免不了寒心厭惡。你又不會這麼傷我的心,擔心什麼,嗯?”
按她七姨母的性子,打她的臉,折她面子的活物,哪怕是親生子,也會在管教無效後由她親手殺了。
沈清露這幅樣子更加證明了她七姨母的記憶沒了,要是她七姨母醒着,提起這無法無天的孩子頂多就是一句冷淡的“無事,也就這幾天了”,根本不會有一絲心疼無奈的情緒在裡面。
容澈想了想也是,那個長狄少主醒過來見到沈清露就是一句“我母王和祖父呢?壞男人你把她們藏哪裡去了?”
五六歲的孩子,在沈清露說她們死了之後順手就打了沈清露一個嘴巴子,還扯爛了沈清露的上衣。
動作之流暢快速,甚至讓沈兮和他都沒來得及攔住,想必在長狄的時候她對沈清露這個生父更是無法無天。
“也不知道真正的骠騎大将軍在哪。害,算算日子,長狄替換原将軍用了十四年謀劃,如今不過幾天就要被一鍋端了,也是個笑話。”沈兮摟着容澈,突然想起了那個被誰誰誰的妻主欺負的小兵。
“哎,二皇兄,當年骠騎大将軍護送你到長狄,你對她的模樣可還有印象?”
沈清露斜眼看了看兩個摟摟抱抱的東西,扭頭接着落下一子:“有,怎麼了?有也沒用,長狄那些人怎麼樣也不會蠢到留活口……吧?”
沈清露遲疑的說完最後一句,擡頭盯着沈兮:“怎麼?你覺得燕州軍營裡……有她?”
不确定,但是那個士兵那股子傲氣真是有幾分像高位者,加上沒有權限,她是這麼猜的。
“二皇兄去見見不就知道了嗎?”
白長庚落下一子,順嘴加了一句:“盯着和攔截信件麻煩,你找個由頭私底下給她叫過來就是,你二皇兄現在的身份住在這就夠那群谏官叫喚了,再跟你去趟軍營,萬一傳出去了,不利于他以後跟沈珏賣慘。”
白長庚收起棋子棋盤:“再說了,他可懶的動彈。”
“是~您最懂我了~”沈清露扭頭就跟白長庚撒了個嬌,聽的沈兮立刻起身就走:這嗓子夾起來太像她七姨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