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夾在甯文和那個姐姐中間的那個妹妹,倒是借着奉茶的空使勁往容澈身邊湊,所幸有甯文盡心盡力的隔着。
容澈穿着的這身并不是王君規格的衣裳,是普通的富貴人家的穿着,沈兮見此心情有些不愉,但也清楚容澈一直穿不慣那種衣裳。
赤霄乖乖的遠遠躲着,她看着那個妹妹在被姐姐踩了好幾腳後還要往容澈身邊蹭後,給沈兮遞了個飛镖。
沈兮笑納了。
赤霄瞧着甯文正好像是發現了什麼要回頭,那妹妹發現後,立刻拿着茶壺想要借倒茶的由頭去蹭容澈的手。
容澈渾然不覺暗流湧動,隻覺這妹妹殷勤得出奇,茶壺遞來的角度幾乎要碰到他的手。他不動聲色地避開,餘光瞥見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然後那個妹妹的手就被沈兮一個飛镖釘在了桌上。
清文甯文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除了手釘在飛镖裡喊疼的,一屋子就隻有容澈一個是懵的。
他知道沈兮來了,所以有加快商量的速度,但是在他眼裡,聊的好好的,結果一個飛镖就飛進來了,很奇怪。
他有做錯什麼嗎?
沈兮看着茫然的容澈,有一種想生氣但沒理由生氣的無力感。
容澈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女男大防,沈兮努力教過,但長篇大論下來隻能看見容澈懵懂的點頭道:“我知道了,那些事隻能同你做。”
噎的沈兮一個倒仰。
而如今那妹妹的作為,在他眼裡隻是奇怪罷了。
“沒事,跟你沒關系,你們接着聊。”沈兮走進來拍了拍容澈的肩,随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把人拽了出去。
飛镖牢牢的紮在桌子上,那人的手被穿透,流了一地的鮮血,随着沈兮的步伐向外,哭叫聲也響徹了整間屋子。
那個姐姐幾欲張口,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她這個妹妹算是徹底廢了,賣了她總比得罪燕王強。
也不知道誰說燕王平易近人但膽氣不足的,那眼神狠的她心顫顫。
沈兮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把死豬一樣的人甩在了地上。
“赤霄,剁了她的手。”
沈兮斜倚在牆上,看着赤霄一刀剁掉了那人的手,又在她喊出來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劇痛使得人不住地抽搐翻滾,沈兮在一旁冷眼瞧着,過了許久,那人才緩過來自己扣出了塞在嘴裡的布料要說些什麼。
布料帶血,掉在地上,随後就是一陣嗆咳的聲音。
沒等沈兮決定好是戳爛這雙眼,還是剜出來當核桃盤,容澈就和那個姐姐談完了,在沈兮對面跟她大眼瞪小眼。
沈兮最後還是決定挽回一下她在容澈心裡的形象,沒有把現場弄得更加血腥。
容澈還在外面猶豫着要不要打斷她,就見沈兮跨過人朝他走過來了。
跟在容澈後面的姐姐立刻會意,給沈兮行了個禮後,便連忙跑過去扶她妹妹去了。
沈兮手一伸就摟住了容澈的腰,平日裡旁邊有人的時候容澈是不喜歡被摟着的,但是今天可能是覺得自己也有錯,倒是沒掙脫她。
五個人一路寂靜的往回走。
沈兮心情不好,雖然是沖着那個不識擡舉的去的,但是容澈還是因此而反思自己。
一路無言,看着兩位主子進了寝殿的門,赤霄和清文甯文大松一口氣。
殿内,沈兮越發後悔沒剜出那玩意兒的眼珠子,臉色也越來越臭,旁邊的容澈越來越緊張——自己好像沒做錯什麼,但是沈兮為什麼這麼不開心呢?
她反正不會是因為他談生意而不高興,那是因為他打斷了她打人了?也不對啊,是她自己停下的。
思來想去,容澈主動湊到沈兮面前蹭了蹭她的唇角主動親了一口,對于十分矜持的容澈而言,這差不多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服軟。
“别氣了,下次我讓她們換個男子跟我談好不好?”
“啊?”沈兮人被親懵了,也被說懵了。因為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對于那些行商的人家,因着為讀書人所不恥,難以在姻親上得到助力,所以會竭力把兒子培養成讀書人家喜歡的樣子。
至于為什麼不培養女兒讀書,是因為沈國重農抑商,即使是商業繁茂的如今,商籍女還是不允許科考。
她們會在地方鄉試的時候挑選有可能入朝為官的兒媳,因為等到會試和殿試那就隻能是京都的富豪和大官去挑了。
為了能在政方面得到盡力牢固的人脈,行商的人家一個是會隻讓兒子像大戶人家的兒子一樣隻學習管理中饋,另一個是他們嫁妝裡的鋪子會由家裡派人去管,以此避免兒子沾染銅臭味或因情愛不忍下手。
容澈看了看沈兮,最後發現她又發散思維了。
“你别想那麼多嘛,直說,是喜歡我去跟女的談還是跟同男的談?”容澈不确定沈兮到底因為什麼生氣,但也明白她生氣的點不在自己身上,幹脆轉移話題讓她不要再想再生氣,順便借她的能力去幫自己完成心願。
沈兮緩過來了,也明白容澈是想哄她,順便借一把她的力。
容澈出暗衛部後屬于是野蠻生長,許多能力都是在碰壁中鍛煉出來的,但是他的思想方面,是由白長庚啟蒙的。
白長庚的思想很大程度上與江蘭澤重合,所以這代表着,容澈也在為沈國性别平權做出努力——他想通過燕州主的施壓去培養能為他所用的商業男子,讓至少這部分男子不用隻被束縛于庭院裡。
至于為什麼不靠他自己,沈兮很清楚,容澈現在的行為和她小時候入輪回的做法一樣,會去調動所有能動用的資源為己所用,也會選擇更快更高效的她人助力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管她靠誰靠什麼,完成目标就好,又不是一直靠着不站起來。
許是沈兮想的太久了,容澈撇撇嘴,湊過去蹭了蹭沈兮的脖子。
沈兮這才停止思考摟住了容澈:“再親兩口。”
這也就是默許了。
容澈開心的啄了兩口沈兮的臉,沒等他要離開,就被沈兮按在了懷裡:
“不是親這。”
然後她猝不及防的撬開了他的牙關,把人給親軟了。
“唔……”容澈癱在沈兮懷裡喘了兩口氣,又擡起頭來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太急了!
沈兮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