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濡抹了一把臉。
操……
是他瘋了還是這世界崩了?
他居然會夢到唐擁淮親他!!?
要不再去死一遍吧……
藍濡整個腦子都是亂糟糟的,煩躁地揉着自己的頭發。
該死的,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他突然發現面前這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奇怪,明明周圍什麼也沒有,但他卻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監視着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他曾經很熟悉。
眼前隐隐有一道藍光一閃而過,藍濡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好像抓住一層厚厚的冰塊,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至四肢。
“你還要躲多久?”
手下的動作不斷加力,細白的手臂暴起一條一條青筋,沒一會兒,一個閃着藍光的半透明球狀物逐漸現形。
【宿主您好,歡迎您回來。】
藍濡冷笑一聲,“不好,我們當初簽的合同不是說好等到唐擁淮滿十八歲就讓我走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這邊世界出了些問題,實屬無奈,我們隻能再将您的靈魂喚醒。】
“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子生物模仿着人類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影響了整個小說世界的正常運轉,我們是不會破壞合約的,實在是事出突然,又與男主有關,我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您了。】
唐擁淮?他出什麼事了?
藍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與加利亞的一戰後,唐擁淮本應該順理成章成為帝國真正的主人。
往後的劇情大緻是這個最年輕的君王如何穩住自己在帝國的位置,如何表面儒雅随和的與親王大臣打太極,背地裡将任何膽敢違抗他的人都一一處死。
除此之外他還帶兵拓寬帝國的星際版圖,最有名最受讀者喜歡的一戰,當數他和塞勒涅駕駛雙人機甲從非人形态生物大軍中殺出重圍的一場。
暴風雪中,高大冰冷的機甲伫立在冰川之上,帶着與生俱來的凜冽殺氣,不用拔劍,就足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面容醜陋的非人形态生物大軍,還在不知死活地想要往前走,它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将是暴君的審判和死亡。
漫天風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厚重的雪落在機甲上,像是為機甲披上一件純白的披風。
坐在副駕駛室的塞勒涅下意識望向高處,那個擁有綠眼睛的尊貴帝王目空一切,望着前方那群還未開化的低等生物,像是在看什麼已死之物。
“開始吧。”
他輕輕吐出審判。
那場戰役中他當真像個瘋子一樣,駕駛龐大機甲揮舞着重劍的君王,手起刀落,結束了所有妄圖反抗他的人。
在最後離開的時候,藍濡有通過系統看唐擁淮接下來要經曆的所有一切。
他其實還是覺得這個被他養大的孩子應該不會像原著裡那樣冷血無情,畢竟藍濡實在想象不出來一個每晚還需要抱着人才能入睡,又愛撒嬌又叽歪的孩子能瘋到哪兒去?
他看的是原著裡的情節,那個瘋子暴君手段殘忍地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麻煩”,而且似乎很熱衷于玩扮豬吃老虎的戲碼,雖然藍濡不懂他在想什麼,但他還是相信唐擁淮應該幹不出這種事兒。
那個傻小子能長點心眼他就謝天謝地了。
盡管臨走前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藍濡相信他一定能走下去的,一定能夠化險為夷,撕開黑夜重新看到光明。
那些看似危險重重的叢林決不會絆住他的雙腳,藍濡對此很有信心。
他們家小樹苗雖然叽歪又麻煩,但能力絕對是一頂一的好。
除了那些麻煩又礙眼的對手,唐擁淮還會遭到來自手下的背叛,雖然很殘忍,但他必然要在這一點又一點的磨砺中逐漸成長,而且,為了能夠攀上更高峰,受點挫也是難以避免,這種道理藍濡明白,更何況唐擁淮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登上王位後的唐擁淮開始武裝自己的軍隊,瑞爾斯、方野和伊爾布萊克作為最早就幫助他的幫手,又因為能力出衆,成為唐擁淮的副官,至于塞勒涅,則是兩年後才被提升為副官,那個時候她的超憶症已經幫唐擁淮解決了很大麻煩。
還有方澤樂,這個傻白甜也一步一步走到了大将軍的位子。
有他們在唐擁淮身邊,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藍濡覺得再也沒有什麼能夠真的傷害到唐擁淮了。
所以他才走得比較放心。
好吧,其實當時還是有點小操心的。
在駕駛海鷗撞上軍艦的前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和瑞爾斯這個奶媽多叨叨了兩句,也沒忍住又口頭留了兩份郵件給唐擁淮。
他必須要離開,而這是他能在離開前,為唐擁淮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那個時候的藍濡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有一天會回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他滿臉絕望地看着系統投放在眼前的畫面。
全息投影屏上放着他“死”後唐擁淮真實經曆的一切。
他的确登上了王位,卻不像藍濡想的那樣一帆風順,簡直可以說很糟糕。
藍濡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到最後甚至狠狠皺着眉。
成為新王的唐擁淮在面對那些藏着各自狼子野心的親王大臣顯得尤為疲憊,也根本沒有表面那樣從容淡定。
他必須小心提防那些像是盤旋在疲憊不堪的雄獅上空的秃鹫,那種垂涎貪婪的眼神,讓藍濡心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他好像看到了更早回憶裡,一個隻有十歲大的孩子,在那場宴會上被推着走向足以點燃他的炸彈,可那個時候他還以為那是精心為他準備的煙火。
那樣脆弱的神色再一次出現,如針一般紮在藍濡的心上。
“這是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明明看過接下來的劇情,原著裡的唐擁淮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
系統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