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濡一直都知道,這個長得醜不拉幾而且話總喜歡說一半的家夥,特别喜歡窺探别人的隐私。
他從丹尼爾的記憶中發現,丹尼爾還在和他談戀愛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展現出他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和窺探欲。
在當事人沒有在意的細微之處,藍濡看見,萊比斯.帕丁森一直有在用隐藏監視器觀察丹尼爾的一舉一動,甚至将他前二十年所有事情都翻了個底朝天。
一想到這個死變态在他腦子裡植入了丹尼爾的意識,甚至想要讓丹尼爾借自己的身體複活藍濡就覺得一陣惡心。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抛開那些丹尼爾和帕丁森的“甜蜜”過去以外,這段記憶還是有那麼一點用的。
藍濡一直沒有和唐擁淮和方野說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丹尼爾的執念和恨意太深,就算意識被清理出去,但留在他腦海裡,對帕丁森的情緒,藍濡能夠很輕松就獲取到。
所以,他之所以相信丹尼爾是真的恨帕丁森,也并非隻是主觀判斷。
丹尼爾不愧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而且直覺非常準。
和瑞爾斯分開以後,藍濡放任自己腦海裡那股不斷騰升的恨意,帶着他和塞勒涅直接往地下深處走去。
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因此,這股莫名其妙地恨意和怒火絕對不是屬于他的,而是來自一段陌生的情緒。
看來萊比斯.帕丁森選中這顆星球并不是單純因為它偏僻又難找,他們或許很久以前在這裡帶過一段時間。
藍濡試着聯絡瑞爾斯和方澤樂,卻發現所有通訊都被切斷了,他面無表情的關閉通訊,一手按住已經拔槍的塞勒涅。
“讓哥哥來就行,你不用動手。”
他往前走了一步,環視了一遍四周,開口道,“還要躲嗎?我聽說你們這些科學怪人最寶貴的就是自己的科研成果,那你看看自己有幾個寶貝能拿來當你的擋箭牌的?”
話音剛落,他便一槍打在其中一個玻璃罩上,“還是說,這些殘次品的利用價值太小了,那我換一個吧。”
他笑得實在有些過于惡劣,如果方澤樂在這兒肯定得哀嚎,“到底誰才是那個惡人反派啊!”
“丹尼爾,你說他是你最喜歡的玩偶。”藍濡将槍口對準擺在中間的一扇巨大鏡子。“那我倒是很好奇,他在你心裡能值多少?”
片刻的沉默後,帕丁森面容陰沉地從鏡子後走出來,看着藍濡,冷笑一聲,“我也沒想到唐擁淮在你心裡居然值這麼多。”
藍濡皺了皺眉。
這個傻逼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突然提到唐擁淮?
更讓藍濡感覺不對勁的是他在提到唐擁淮的時候的态度。
帕丁森似乎沒有看見直指着自己的槍口,反倒是在看到被藍濡擋在身後的塞勒涅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
“還有這個孩子,在你心裡又值多少分量呢?”
“你又會有多在意他們呢?”
藍濡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身後人緊緊抓住,他冷笑一聲,“亞綸在哪裡?”
“戰神如此盡職盡責地為我上演一出不離不棄的好戲,我又怎麼能真的做這個惡人,拆散他和小亞綸。”
帕丁森笑了笑,“放心吧,瑞爾斯走的那條路會找到亞綸的,隻有等他找到亞綸這出劇目才會走向高潮啊。”
“所以說我從你這裡得不到任何答案對嗎?”藍濡冷冷道,“既然這樣。”
“你去死吧。”
他扣下扳機,子彈擊中帕丁森的瞬間,面前的畫面如同被打破的鏡子一般,盡數破裂。
靠......
大意了。
藍濡看着周圍的畫面極速變化,猩紅的電子眼像是叢林野獸一般緊緊盯着他,他下意識地想要護住身後的塞勒涅,卻發現身後早就沒有任何女孩的身影。
他們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進入的幻境,難怪當時通訊根本發不出去。
藍濡環視四周,突然長歎口氣。
“真是一點記性不長。”
——
方澤樂做了十足的準備才踏入這層破敗的大樓,貼在手臂上的腎上腺素貼片可以讓他在這片幻境之地保持一絲冷靜。
從踏進這裡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感覺,這裡磁場紊亂,他站在岔路口不知道該去那邊。
萬一濡哥和瑞爾斯分開行動......
他這麼想着,突然聽見左邊傳來一聲腳步聲。方澤樂迅速掏出脈沖槍,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誰!”
黑暗中,回應他的隻有頭頂的滋滋電流聲以及呼嘯風聲。
“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
有東西在過來,而且完全不害怕自己。方澤樂忍不住想,會不會自己早就落入幻覺之中?那前面的,會是什麼身高八尺的巨型怪獸嗎。
他不敢有一絲松懈。
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從陰影之下走出來的前一秒,黑影終于開口。
“你下來幹什麼?”
“濡哥!!”
方澤樂看見藍濡背着陷入昏迷的塞勒涅從黑暗中走出來,欣喜地想要跑過去,卻在邁出兩步後又生生止住,臉上也是懷疑的模樣。
萬一眼前的濡哥也是假的怎麼辦?
藍濡看這小子滿臉糾結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瞥了一眼方澤樂手臂上的腎上腺素貼片,開口道。
“你哥要是知道你質疑他的東西,肯定會打斷你的腿。”
方澤樂愣了愣,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貼片,瞬間就放下戒備了。
這語氣,絕對是濡哥沒跑了!
他立馬跑過去,着急地看着塞勒涅,“塞勒涅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