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宇想的沒錯,梁恪就是要把安然介紹給大家。突如其來卻也十分迫切的—沖動。他是在意安然的,安然是他的。這是今天,确切的說是剛才憋屈之後得到的結論。
越是被無條件疼愛長大的小孩骨子裡的任性和自私就越多。這沒什麼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對自己在意的東西想擁有,想獨占,是每個雄性的本能。更别說這個東西還本來就是他的。
梁恪說要帶安然去ktv時,安然其實挺為難。為梁恪她肯定想去。一年前還在灤城時,她作為服務員站在203門口想的最多的就是有一天能像李麗一樣自如的坐在梁恪身邊,融入他的圈子。
為難是因為吳辰宇。
吳辰宇是個什麼性子,喝多了什麼樣兒她早就領教過。現在吳辰宇對她是個什麼态度也根本用不着猜。栾城那次,梁恪跟她還沒怎麼着,吳辰宇都敢當街罵她,這會兒就更别說了。憎惡肯定是随關系共同遞進的。
不過,當時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是舊的。舊的很外在,很直觀。吳辰宇再怎麼罵,都不過是把大家肉眼可見的事實用嘴複述出來。沒誰真為之唏噓。可現在不一樣,環境是新的,環境裡的人也是新的。在一切都是新的環境裡,她隻想把舊的安然藏起來,以全新的面貌融入與梁恪有關的生活圈。
安然垂眼撕磨的時候,梁恪一直是看着她的。安然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于是梁恪握了握她的手,說:“放心,我在呢。就呆一會兒,實在不喜歡咱就走。
安然擡頭,定着眼睛看他。梁恪一定是要去的,安然看出來了,于是點頭說好。
梁恪一直牽着她,都到包間門口了也沒見有要撒開的意思。安然下意識的往外抽手,沒抽開,反而被梁恪握的更緊了。
梁恪伸手推門前,壓着嗓子在她耳邊說,别怕。不等安然反應,門就被推開了。
人比他倆先到。一群小夥子左右手都是空的,沒人牽,沒心思逛園子賞花。花開的再好看在一幫“雙十一”眼裡都比不上酒來的驚豔。一幫人走馬觀花,半小時不到就從園子裡出來了。兩車生給縮成了一個,除了不一般,後邊的全都互相摞着,也不嫌擠,就這還沒耽誤騰出手來定外賣。外賣直接送唐人,邊喝邊吃。
他倆進去時,氛圍還沒完全起來,燈打的铮亮。不過桌上啤酒小食已經擺滿了。高興正撅着屁股開酒,其他人則窩在沙發上,啥造型都有,四仰八叉跟大爺似的邊休息邊等。
正對着門口坐的人視線最直接,一聲“操”幹脆利索,把其他人一下全震精神了。累失焦的眼睛瞬間起了神,齊刷刷的,順着聲往他倆這看。
狗仔蹲明星蹲到婚外情什麼樣看他倆就什麼樣。
擺陣似的目光太集中,晃得梁恪眯了眯眼,把落他一步的安然順勢往前帶了帶。直接開口讓正看他們的人快收了神通。
什麼眼神,晃的慌。
高興正開酒呢,聽着聲兒也不開了,撅着屁股回頭看。
“我操啊”
這個更誇張,其他人隻是短暫的震驚。挺不文明的話愣是被他拖出了百轉千回的長腔,然後一個慢回旋轉身,手裡舉着開酒器沖他倆挨個點,最後定在他倆牽着的手上。
“你們倆...你們...對不對,是不是,”震驚過後看誰都是一副你看,我就說吧的了然。
視線又轉到梁恪身上,探着腦袋,确認似的問了句十分廢的話。
“你的?”
梁恪手裡牽着人,心想,廢話麼,不是我的我牽。于是說道,
“啊,不說了麼,我的”
話是高興一人問的,回答卻是對着所有人。梁恪就為這個來着,也不收着,話說的特坦蕩。
這話人上午就說過了,他的,還舉了手。可沒人往這方面想。不想也就算了,還非要跟人論出點什麼。說到底這事還得怪他,話說的太含糊。什麼就你的,你的什麼?朋友,同學,親戚,你的後面能的東西太多了。
既然當時沒說清楚,那現在就重新說一遍,怎麼透怎麼說。手裡牽的這位是我女朋友,你們誰也别惦記,我是他男朋友,也甭惦記我。别的你們是論不出來了,趁早收了心以後咱還當朋友處。
“姑娘太美收不了咋辦”這話就明顯是起哄了。
梁恪挑眉,把安然往懷裡一摟,半真半假的說,
“在美也成不了你的,收不了那就勸自己收,為了不可能的人傷心傷肺犯不着”
“我靠,嚣張啊”
這回冷面帥哥的人設是徹底保不住了,直接改叫顯擺嘚瑟嚣張帥得了。
其實說歸說,就沒收不了這回事。才多會兒功夫,什麼感情也深不到那份上。梁恪就是被那陣憋屈激的,借這個機會開着玩笑辦正事,給他倆關系鎖個名分。誰都甭惦記,這樣多踏實。
梁恪這回真說清楚了,主權宣的那是相當霸氣。看來冷面小帥哥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冷,主要看對誰。真熱乎起來挺讓人招架不住,帥的招架不住。
在座的不知誰喊了句梁帥牛逼,接着整個包間都充斥在了梁恪牛逼的呼聲裡。
他倆談戀愛雖說從沒成心避過人,但确實也沒幾個人知道。倆人談的太隐晦了。梁恪說這些,是安然沒想到。尤其當這老些人,簡直太預料之外了。
感情在好,不擺到人前那永遠就是兩個人的事。以後什麼樣,成與不成,喜和傷都隻在心裡。外人看你們依舊是互不挨着的兩個人。喜得孤獨,散的利索。可一旦擺到人前那又是另一回事。以後不管走到哪,關系進展到什麼狀态,身上都會背着彼此的名字。背一段,背一輩子,背到周圍在沒認識你倆的人為止。
安然仰頭看梁恪,手心裡的汗由冷變熱。此時,以後,梁恪是她的,她是梁恪的。安然從沒有這麼踏實過。
“不是,啥時候的事兒,不親同學麼”高興還舉着開酒器,沖着梁恪,滿臉疑惑。這也就舉得不是刀,但凡再尖利一點,人都以為他要幹啥。
“早了”梁恪一樂,擡手把在他臉前晃蕩的“兇器”扒拉開,領着安然往靠邊的位置去。
“早他媽是多早啊,總不能”高興覺出不對,轉身對着吳辰宇,開瓶器換個目标繼續瞄準。
“我操,吳少你丫不講究,把兄弟往邪路上帶。這他媽朋友妻,你丫的,靠,你,你,你等着,今天非得喝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