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你看看,他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女子指着他,氣得哆嗦。
“好,行,你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餘以若走到榕樹邊上,吹了幾口氣,掏出帕子墊了層才放心坐着。
“是這樣的,我娘喚作荷娘,當日和他娘一起去觀燈火,明明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等到晚上了,她就沒回來了,然後我們去找,什麼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找到,相反,他娘倒是好端端地回去了。”
說着說着,藍衣女子掩面哭了起來,身子一抽一抽的,餘以若在她肩頭拍了拍,看向褐衣男子道:“你說說你的。”
褐衣男子人長得很粗犷,連說話的聲音都十分渾厚帶着氣勢,“我娘沒有害你娘。”
話到嘴邊卻隻有這麼一句,顯然是不夠有說服力的,餘以若又逮着他們問了幾句,得到的口供倒是大差不差,
褐衣男子的娘當日确實和藍衣女子的娘去觀了燈會,但那晚兩人都在從來客酒家分别了,此後便不知消息。
原本就覺得從來客酒家不對勁,現在聽他們這麼一說,就更印證了餘以若的猜想,三人二話不說決定去那裡看看。
可剛走出幾步,角落跳出幾個人高馬大的蒙面人,玄衣黑發手上持刀,渾身上下散着逼人的戾氣,目光落到餘以若身側的藍衣女子身上,開口道:“徐芙蓉,把今日的錢交出來。”
“大人,不要傷害仙長。”藍衣女子攔在餘以若的跟前,顫顫地看着持刀的蒙面人,“大人,求求您放過我們。”
山下的打劫倒是光明正大,連城主的法度都不放在眼裡,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劫财,一個打得過,一群倒是有些棘手,能息事甯人便不惹事端的好。
餘以若把藍衣女子推開,上前一步,“要多少錢才可以放人。”
為首的蒙面人好似舔了舔唇角,“不多不少,這個數。”明晃晃地露出五根指頭。
“好。”餘以若把銀錠丢到他手中,拉起兩人就走。
“站住,我什麼時候說你們可以走了?”蒙面人上下掂了掂銀子,把手一放。
四下的蒙面人如潮水般湧過來,提刀将她們層層圍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餘以若問道,“一手交錢一手放人,你們的規矩就是這麼容易破?”
就算對山下的事了解得不通透,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看起來,這群蒙面人似乎别有一套章法,為首的人擡腳一跺,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笑了多久,才停下,先是目光逡巡了幾圈,鎖定餘以若側旁的褐衣男子,眉眼作勢一凜,連連走去将人拉出來,
俯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說完,褐衣男子便奮不顧身地跑了。
難不成褐衣男子是真兇?餘以若心裡頭有暗暗的疑問,但身側的藍衣女子也很可疑,面對目露兇光的歹徒,餘以若暫且可以不論,畢竟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她沒看見,
但是據藍衣女子的講述,家境也是居上等,隻不過一年前家道中落,沒了以往的膽氣,
但餘以若卻瞧得出,她面對刀劍時,動作很浮誇,眼中卻半點懼色也沒有,這實在不像是自小養尊處優的小姐做派。
正不解間,天上響起幾陣鸢啼,一聲接一聲,繞在上空盤旋。
“大……大人,你看天上。”困住她們的蒙面人提刀的手明顯有些發顫,閃爍不定的眼卻讓餘以若覺得有些虛假,好像是故意做的戲。
下一秒,耳畔掀起一股寒氣,‘噗’的一聲,冷劍徑直沒入眼前人的額頭,為首的蒙面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挾持着兩人的蒙面人見老大被殺,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跑還是殺,亂了陣腳。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張膽地劫掠,好大的膽子,将袁城主的法度置若罔聞,實在該殺。”程舟怡着丁香窄袍裙,輕輕躍至餘以若身前,三下五除二将人撂翻在地。
看得餘以若目瞪口呆,她的劍術收斂了幾分,恰到好處地沒取幾人的性命,
但下手都是果決狠厲,幾乎是踩着幾人的弱點進攻,絲毫不給他們掙紮的機會,眨眼間便‘嘩啦啦’地倒了一地。
“餘師妹,你還好嗎?”程舟怡收劍入鞘,朝餘以若走來。
“還好,他們沒對我怎麼樣。”話音剛落,天上的紙鸢猛沖了下來,湊到她腦袋上,蹭了蹭,咕哝道:“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啊。”餘以若一臉嫌棄地把鳥拽下來,四下看了看,道:“鶴同修呢?袁城主把水喝下了嗎?”
“嗯,已經喝下了。”程舟怡答道,目光掠了幾圈,落到徐芙蓉的身上,問道:“你是?”
“她喚作徐芙蓉,是長樂鎮的居民,還有另一個人,他們的娘……”話到一半,前方邊走邊喊,“姑娘,餘姑娘,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