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不知情的袁城主熱絡地招呼,“景公子,真是多虧了你啊,簡直就是我侄兒的恩人,你放心,盡管開口,要什麼金銀珠寶哇,都随随便便拿去。”
尉遲景緘默不語。
徐展瞧見袁城主臉白一陣紅一陣的,怵在原地,擺手道:“城主客氣了,好友他向來如此,不要介意。”
“好好好。”袁城主碰了壁之後,也不搭理他,而是和徐展多說了幾句話,向小厮交待好一切事宜,便拉着人離開。
淩常白也是會看臉色行事,見餘以若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沒有向前,也自覺地不去和他們招呼,
待他們都走遠,才走到餘以若身邊,悄聲道:“師姐,你為何會這麼緊張?”
“緊張?是嗎?”餘以若被他突如其來伸出的手吓一跳,驚猶未定道:“還好吧。”又撫了撫胸口。
“師姐沒事就好。”
“你剛才不是說指點你劍法嗎?”餘以若直起身子,
擡了擡頭,這不擡還好,一擡就對上了離去不遠的,尉遲景不經意間轉過來的眼,那眼神好似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羅刹,冷不防驚出一身冷汗。
“師姐,師姐?”
“哦,指點你劍法是吧。”
……
等她回到房裡,已是深夜,由于徐展突然回來,老好人袁城主又拉來幾人團團圍着吃飯。
隻不過因着有尉遲景在,她可不想中途被噎死,是以,便尋了由頭,将他的好意推辭了。
原以為宴席應該會挺熱鬧的,但瞧着從門口走過路過的小婢,看起來似乎也不盡然。
“餘以若,你說他過來幹什麼的啊,他不是要去蒼陽山亂葬崗搶那些魂靈嗎?
可現在他打上門來了,他會不會是擺明了想把你弄死,你的命也挺硬的,這麼多次了,他反而沒讨到一點好。
你說,他會不會是覺得自己受挫,所以就打到門口來。”
大鳥在面前的桌上轉悠,見餘以若仍舊托着下巴不說話,
焦急道:“你還不緊張,他都找上門來了,他不是來殺你的,難道是來提親的嗎!”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餘以若把它揪開。
“我當然知道他不可能是來提親的啊!”大鳥急道:“所以,是來殺你的啊!”
看它東扯西扯,都是些無厘頭的話,餘以若不想和它争辯,便起身走到了窗戶底下,對着投進來的月色展開手,又合攏,
仍舊是一點,連一絲一毫的靈氣波動都沒有,現下隻有兩條路,接近尉遲景和拿到“亓”的魂靈,否則連神仙也救不了她,
想着想着就心悲起來,小婢叫了幾聲都沒聽見。
“仙長,仙長,我們小姐找你。”
“你們小姐?”餘以若轉過身來,大晚上的,袁微找她又是什麼事呢?“你們小姐怎麼了嗎?”
“我們小姐讓你現在過去。”
“現在?這麼急?”餘以若問道,心底還是擔心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遂點了點頭,道:“帶路吧。”
跟着她,餘以若來到袁微的閨房,一見餘以若袁微就熱情地把人牽到凳子上坐下,然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香囊。
“仙長……”袁微把香囊遞到餘以若面前。
“給我的?”餘以若伸手接過,正打算道謝,袁微又道:“能不能幫我将這個香囊給鶴仙長?”
給鶴覽川的?餘以若突然感覺這個香囊有些燙手。
鶴覽川驚才風逸,目如朗星,才華容貌皆是一流。
在宗門多年,都沒聽說過他有道侶,反倒是追随他的女子數不勝數,餘以若雖不明白其中底細,但她不是做紅娘的料,不能幫袁微和鶴覽川牽線。
袁微把她的手推回去,又不知從哪拿出一個香囊,塞到她懷裡,“左邊的這個麻煩幫我給鶴仙長,右邊的這個給那位景公子。”
“哈?”餘以若差一點就把香囊甩出去了,什麼?她釣魚就算了,還一次性釣兩,合着是多撒網廣收割是嗎?
“仙長,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子,他們自然是不會收的,可是仙長就不一樣了,同他們整日生活在一起,想必幫我搭個橋牽個線是件容易事。”
她說得輕松,餘以若感覺壓力山大,“抱歉,我這幫不了你,而且我和他們都不太熟……”
下一秒,眼前出現一筐燦燦的金元寶,袁微笑道:“仙長,這些呢?”
餘以若眨眨眼,心道,自己隻是個送信的郵差,決定權都在他們那裡,幫她牽個線,應該也不是壞事吧。